如果這一切都是幻象,那也就意味著剛才看到的鳳希並不是真實存在的鳳希,如果那不是鳳希,那是不是意味著白發人現在的這種狀態是可以改變的?
陸離把一些斷斷續續的掌握了的線索串聯起來,有了一個猜測:白發人當日是否受到什麼刺激,以為鳳希已經消失,故而在這裏癡癡等著鳳希的歸來。
就像在這湖底所見的一樣,鳳希沉睡過去,或者比較接近事實的是,鳳希已經死去,而白發人親眼目睹了鳳希的逝去,想要救活她,但是鳳希卻消失不見,就像流光所說的魂飛魄散!
當然,這隻是假象,但白發人當時在情緒激動之下,卻相信了,所以才有了之後白發人的自爆魂魄,魂飛魄散。
那麼,紅綃所說的就有值得懷疑的地方,既然白發人如此在乎鳳希,為何會有兩人的婚禮?為何鳳希如此在乎陸遠,卻又傷了他?
陸離在整理線索的過程中,隨著一條條線索能夠找到聯係起來的關節點,事情的真像似乎有些豁然開朗,但這種感覺沒維持多久,他反而覺得更加地迷惑。
當初的參與者中,紅綃有她的說辭,老龜有它的說辭,鳳希閉口不言,白發人失去神智,流光和小夔牛不知所謂,自己連自己是誰都還沒弄清楚。
陸離有一種直覺,一切似乎正在漸漸抽絲剝繭,即將揭開謎底。
而現在他能做的,僅僅是先把白發人喚醒,這樣想著,他又有些好笑,喚醒白發人,也許也是在喚醒自己。白發人和自己同為一體,卻分裂為不完整的兩個人,一個來自這異世之中的幾千年前,甚至更久遠——盤古開天辟地之時;一個卻來自人類產生後的幾百萬年後。
這種分裂也太分裂了吧?!
他朝著白發人走去,但他發現,腳抬起卻是一步也不能跨出。他並不能感受到任何威壓,但是,無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古樸的氣息撲麵而來,把他的腳步禁錮在一個無形的空間。
他看著氣息的中心,他肯定,這古樸的氣息是白發人周身散發出來的,沒見他做些什麼,但似乎有股天地力量源源不斷被吸到他的身上,這股力量不在於傷人,而在於拒絕!
他在拒絕一切人或物靠近他!
陸離忽然有了這個認知。緊接著,流光化成的燈熄滅了,他無法維持所化的形態,又變成光華,躥入陸離體內。
“主人,寶寶無法維持幻形了,另一個主人在釋放他的力量。”流光的聲音傳入陸離的耳中。
“不過你放心,沒有什麼惡意,應該隻是要把自己藏起來。”流光的聲音仍弱弱地傳來。
他記得流光曾說過,他們兩個的靈力是相輔相成的,一旦他的靈力有成,流光的能力便會變大,而一旦流光變強大之後,又會助長他的修行。
既然如此,白發人與他本就是一體,那流光現在的靈力應該遠遠大於自己,但他的靈力卻被白發人壓製住了,這說明白發人該是怎樣強大的所在!
此時屋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果然,黑森林上空籠罩的迷霧,是白發人心情的寫照,根據他的心情波動而有所變化。
之所以一直都那麼灰暗,估計和白發人低沉無望的情緒有關,是他的心裏外化成這片小天地!
他“望”向黑暗中的白發人,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了一句,“鳳希沒死。”
然後靜靜等著白發人的反應。
屋裏還是很靜,並沒有他所以為的任何變化。
如果不是那隨著他想有所動作就會出現的古樸氣息,他會以為隻有他一人。
難道行不通?
他又一轉念,開口道,“她正在找你。”
半晌,還是沒有動靜。
“沒用的,笨笨笨。”一直沒有開口的流光又傳來弱弱的聲音,“主人把自己封閉起來了,聽不見任何聲音。”
“早不說!”陸離對馬後炮的流光抱怨著。
“寶寶還不是忘了!”小家夥還理直氣壯呢,“何況,寶寶還不是以為可以咧。”
原來也不是那麼肯定呢!
陸離翻了個白眼,不去管流光,繼續想著要怎樣才能讓他聽見自己呢?
自己和他是一體的,各自缺少了一魂一魄,那是不是意味著兩人是可以用什麼方式溝通?
他嚐試著向白發人釋放靈力,但都在靠近他的時候被反彈回來。
他的周圍就像設有堅固的防護罩,難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