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生如隻如初見 第十章:王者之戒(2 / 3)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刺破耳膜的爆炸聲。她隻覺得渾身發痛,像是被剃刀刮過去了一般。而那隻擋在自己眼前的手,垂了下去。衝擊波讓他們渾身的裸露在外的皮膚受到不同程度的擦傷,“……梓優!”晗木心頭一震看到受到劇烈衝擊波而已然昏迷不醒的梓優,向四周望去,方圓十裏的雪已然蒸發,光禿禿的土壤裸露在外,樹也燒焦發出碳色。

荼迷和那個男人卻不見蹤影,那個男人身邊的侍衛身受重傷,卻橫躺在不遠處,血跡從她前麵的巨石一直流淌到十米之外,很顯然他是被神獸拖行了這麼遠,晗木連忙跑了過去。

“醒醒……”她輕聲喚著。“我該怎麼辦……”手足無措的她,捧起侍衛的臉龐,“他們在哪裏?”

侍衛隻是抬起了食指,唇動了動:“殿……下”指了指遠方,便垂了下去。他身上沾滿了神獸的魔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果還不快製服那隻神獸,他馬上就會屍化,成為腐屍怪的。

她順著男人指的方向望去,正要起身追隨著神獸留下的一路魔晶往更深處奔去。卻見梓優緩緩趴在巨石上,艱難地移動著身軀:“帶我去……”男人被塵土撲了一臉的他,已經滿是疲憊。“帶我去……”

遠處被冰雪封印的腐屍怪像是在看笑話一般,眺望著這裏的一切,寂寥的風刮起來都讓人覺得恐怖。而她也不再捂住雙眸不去看,或是嚇得一動不敢動,隻是向著那兩個人的蹤跡尋去。

晗木將梓優的一隻臂膀靠在自己的身上,拖著他沉重的似乎已然使不出一絲力氣的身體往更深處走去。梓優猛烈的咳嗽,他的身體恰如蝴蝶的翅膀,像是要被這咳嗽聲撕裂了一般。

她聽見不遠處發出連續的爆裂聲,每一次的衝擊波都讓他們寸步難行。

西南處忽然發出一片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明亮焰火,她似乎能在這閃亮的焰火中看到戰鬥的絕望,那火焰,閃爍著,閃爍著便滅了,她緊緊地摳住自己的手心。一陣狂風從那焰火中心地帶傳來,他們不得不匍匐在地上。等待狂風過境,晗木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架起梓優,準備繼續前行。

“等……等下……”

梓優似乎是噙著淚水的眼,像是接受審判一般變得幽暗。“……”他顫抖著用沾滿鮮血的肮髒的手在自己的口兜外捏了捏,從裏麵掏出了一隻煙。“……”他顫顫巍巍地將火柴努力地打著,然而風太大,剛著了就滅了。

晗木騰出右手幫他擋了下風。那火“砰”地著了,忽大忽小地,染紅了他的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火柴。那著了起來的火柴在風中,一瞬間便熄滅了,歎出一口的黑煙。

“走吧……咳咳……”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像是地上的雪一般。

他們兩人早已精疲力盡,大汗淋漓。

“他們就在那裏……”聽到梓優低沉地聲音……

“嗯……”晗木也隱隱約約在濃煙之中看到他們隱隱綽綽的身影。

“讓我在這裏歇息吧。”他費力地從晗木的肩膀上垂下自己已經發麻的右臂,他的血漬已經將晗木沾得一身血氣。

“……”她聽話地將他安置在樹幹之後,起身要去揭開那濃霧的麵紗。

“你最好不要去了。”見晗木要離開,他說著。

“……”晗木回頭看了梓優一眼,他發紅的眼眸讓人會誤以為這是訣別。她也沒有應男人的話,隻是自顧自地一頭栽進恰似猛獸的濃霧之中。

血紅的一片讓她以為是進入了異度的空間……漫天的血色讓她覺得可怖,但不知為什麼,原本該嚇得拔腿脫逃的她,卻是在其中尋覓,即使她的雙腿已然沒有了知覺,即使她也錯失了方向,她還是木訥地向前走。

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爺爺……”

血與肉混雜在一起,在獸的口中翻動。碎肉在地上滾落,男人的腳,腿……像是被榨汁機殘暴地撕裂開來,而那殘缺的身體無聲無息地像是一塊哺乳動物的肉……被獸的利齒剃出的白骨在空中抖動……還連著發青的筋。

她從未想過,他會這樣離開自己的世界。

淚水已經充斥在她的眼眶,一時間的情緒在她喉嚨中打了結兒。

她眼見著那個被自己解除封印的男人砍下已經墜入獸口中的爺爺的手,血水噴在他的臉頰上,他在血光之中的眼神,如此的凜冽。他生生扯下荼迷僵硬的拇指上的王者之戒,迫不及待地帶到自己的手上。

刺眼的亮光像是凍結了此刻的空間。

獸似乎也被強大的力量所抑製,“嗚嗚”地像“狼狗”般嚎叫,叼著爺爺的屍骨落荒而逃,留下一地破碎的魔晶。

那個男人怕是被時空的巨型機壓倒在地,恰如犯人一般蓬亂的發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失聲地呐喊,似乎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楚。

霎時間天地驟變,白晝又黑夜,日月輪回,星辰驟變。卡文羅蒙家族源源不斷的力量像是從戒指上又得到了重生,狂風驟起,他的身周燎起熊熊的火焰,與無邊的冰川。

滾燙的空氣烤著晗木的麵頰,她看到在大型氣流之中的男人被灼燒地發出了碳色,男人跌跌撞撞地從火焰之中站了起來,像是要散發最後的力量去抵抗,卻是被鎖進了巨大鳥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