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俞涵蕾把那陳舊的日記本擺在楚公的麵前,蒼老的男人,眼淚瞬間湧出眼眶,這是如眉當年當寶貝似的日記本,他記得,他碰一下她都會緊張的把它收進懷裏,生怕自己看到裏麵的任何一個字。
一旁的於豔芳緊緊的咬著嘴唇,臉色嚇得蒼白無比,不停的喘著粗氣,這本日記本……她記得已經讓王媽毀掉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
可是,就算日記本在王媽的手裏,俞涵蕾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從王媽手裏把它弄出來?這後邊,一定有個大人物操縱著一切!
可又是誰要把這件陳年往事挖出來,要置自己於死地?
驚恐的眼神望向楚希赫,他麵陳如水,雙腿交疊著坐在沙發上,平靜的望著楚公……
不可能!
不可能是自己的兒子!她養育了二十幾年又疼愛有加的三兒子,怎麼可能針對自己的母親!
楚公顫抖著手指,翻開了日記本的第一頁,當看到第一頁上麵的一句話,他啪的一聲合上了本子,將它整個摟進懷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的掉落在地。
“爸,你怎麼了?”楚希赫迅速起身,上前幾步,蹲下,仰頭望著父親埋在胸口的蒼老麵容,關切的問。
“沒……沒什麼……”楚公擺擺手,抬手擦幹眼淚,重新坐起來,翻開了那本日記,雖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看到那句‘在我有生之年,你永遠是我的丈夫!’時,心口還是抽痛不已!
這句話,她曾經說過一次,那便是在他們第一次有魚水之歡的那個晚上,她說:我不在乎名分,有生之年,你就是我的丈夫!
把日記一頁一頁的翻過去,剛毅的麵容慢慢變得蒼白,俊朗的眉頭卻是不斷的收緊,就連握著書頁的手指都不斷的顫抖起來!
於豔芳上前幾步,手扶上楚公的肩膀,諾諾的叫了句,“老公……”
楚公默,微微的垂頭,寬厚的前額遮去了那雙淩厲又滿是恨意的眼眸……
他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心,殺死如眉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妻子!而他,還像是傻瓜一樣和這個凶手生活了三十多年!
眼裏早已沒了眼淚,剩下的,隻是痛徹心扉的悔意和深深的憎惡!
“拿開你的手!別碰我!”
一句話,於豔芳登時怔在原地,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的抬起,微微有些蒼老但是卻修飾姣好的臉龐因為恐懼而變得微微的扭曲……
他……他知道了……
“老,老公……”
“你還有臉叫我?”楚公慢慢的站起來,轉過身,看著於豔芳那張虛偽的嘴臉,再想想當年如眉的慘死,天大的火氣頓時冒出來!
啪!
狠狠的一巴掌落在於豔芳的側臉上,她頓時口吐鮮血倒地,捂著那半邊火辣辣的側臉,她猛地抬起頭,隻見楚公半眯著雙眼,像是一頭發了狠的野獸,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老公,你……你打我?”眼淚滾出眼眶,於豔芳怔然的望著丈夫,過去的歲月,他們雖然相處的並不和睦,但是,他並未動她一根汗毛!
她以為,柳如眉死去了將近三十年,他心底的那份感情也隨之衝淡了,可是沒想到,他對她的愛,沒消退半分,反而伴隨著愧疚和自責更深刻了!
“於豔芳,你好毒的心啊!你竟然殺死了如眉,還把她腹中的孩子弄死了!我……”楚公一股火氣上來,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爸,爸……你怎麼了?”楚希赫快步上前,扶住楚公,關切的道:“爸,現在事情尚未清楚,您先不要這麼早定了媽的罪呀!要是冤枉了媽媽,豈不是……”
楚公一把推開楚希赫,搖搖晃晃的幾乎站不穩,“冤枉?如眉還能冤枉她?我真是糊塗,竟然被你當初那假惺惺的麵目給騙了!我早該看出來,你看不順眼如眉,你想早點除掉她!”
於豔芳沉了口氣,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你憑什麼說我殺死了柳如眉?就憑那個日記?楚天昂,我們夫妻三十多年,你對我的信任,就不過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