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辰和宋希文合力把王軒的屍體從湖底抬上來後,所有人都哭了,除了曾楚君。
王軒的雙手被綁在背後,嘴裏塞著一塊布,所有人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曾楚君的手帕。
“不可能的,不是我,和我沒關係!”曾楚君恐懼地大叫。
林櫻仔細看著王軒的屍體,綁在他手上的是從他衣服上撕下來的一條布。
許歌飛對林櫻說:“看曾楚君的樣子不像撒謊,這手帕可能是有人陷害她。”
肖辰問:“誰和她有仇?”
許歌飛說:“王老師才轉到我們這裏不久,誰和他有深仇大恨?”她看著學生,所有人都在掩麵哭泣,看不出表情,除了曾楚君臉上是害怕的表情,她不停地說自己是無辜的。
“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她憤憤地說,突然走到江小蘺麵前一把抓住她:“是你,肯定是你,我老是欺負你,你要報複我是不是?”
江小蘺紅著眼睛看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肖辰連忙拉開她:“報複你用得著殺了王老師嗎?你安靜點!”
林櫻忽然注意到王軒原本戴在左手上的戒指換到了右手,她看了看王軒掉落在一邊的鞋子,腦中靈光一閃。她起身走到江小蘺身邊,摟住她,感覺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這時候,曾楚君的小跟班小雪站了出來,指著曾楚君說:“夠了,你不要再冤枉江小蘺,誰都知道因為高陽的關係你恨透了她,處處和她作對,我們早就看不慣了!”
誰也沒想到小雪會突然倒戈相向,指責曾楚君,大家不覺愣了。
曾楚君驚訝地望著小雪:“你,你敢這麼說我?妄我對你那麼好,你有沒有良心,臭女人!”若不是肖辰拉著她,她早已上去扇小雪兩個耳光了。
小芊看了看周圍,對曾楚君說:“你知道什麼叫好,什麼叫有良心?你根本沒把我們當讓你看,處處像下人一樣使喚我們,你以為我們真會像傻子一樣嗎?除了那些隻注重外貌沒腦子的男人,誰受得了你趾高氣揚的大小姐脾氣?”
曾楚君瞪紅了眼,惡狠狠地說:“你敢再說一句!”
小雪說:“說就說了,你能怎麼樣?我還要說,你偷偷把放了瀉藥的水調換給江小蘺,我和小芊都看見了。”
江小蘺身體猛地抖了一下,林櫻放開她,說:“大家不要吵了,聽我說幾句。”
眾人安靜下來,看著林櫻,林櫻對江小蘺說:“在握說之前,小蘺,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江小蘺躲閃著她的目光,搖搖頭。
許歌飛看了看江小蘺,衝林櫻使了個眼色點點頭。
林櫻說:“王老師有一個戒指,是他女朋友送的,斷了,他舍不得扔,一直戴著,但是戒指斷的地方很鋒利,王老師有一次被它劃破過手,不過幸虧他仍然戴著,才讓他有機會把凶手的提示留給我們。”
“什麼提示?”宋希文仍不住問。
林櫻說:“剛才我看到王老師掉在湖邊的鞋子,想到了什麼,也許,這不是在與凶手爭執中不小心掉的,而是王老師故意留給我們的線索。我猜測,王老師把線索留在了凶手的鞋子上。”
此話一出,大家急忙看自己和別人腳上的鞋子,林櫻注意到江小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林櫻說:“王老師很有可能用戒指在凶手鞋子上劃了什麼,現在,大家可以讓我看看你們的鞋子嗎?”
眾人紛紛站好,突然,一個聲音說:“不用看了,王老師是我殺的。”
江小蘺坦然地迎著大家的目光,她剛才發現她的鞋子上確實有一處裂痕,所以很幹脆地先承認了。
“我本來不想殺他的,我隻是想讓他嚐嚐我弟弟曾經受過的痛苦。”江小蘺說,眼中閃出一絲悲傷,“七年前一個暑假,我弟弟不小心摔進河裏,我不會遊泳,隻好大聲呼救,當時河堤邊一個人都沒有,這時,一個人從遠處走過,我拚命喊,可那人當做沒聽到,連頭都沒轉過來,就這樣,我弟弟死了,我爺爺受不了打擊,也很快過世。當王軒第一天踏進我們班時,我一下呆住了,這張臉,雖然過了那麼長時間,我還是一下就認出來。”
林櫻想說什麼,江小蘺緊接下去說:“我事先準備了一瓶含有銅鹽的啞水,偷偷把它和王軒的調換了,我隻是想讓王軒說不出話,然後設計把他推到湖裏,讓他也嚐嚐明明有人在旁邊卻喊不了救命的痛苦,可我沒想到曾楚君竟然事先把我的水換成了裝有瀉藥的,我情急之下把本來用來陷害曾楚君的手帕塞到他嘴裏,然後撕下他的衣服綁住他的手,把他推進湖裏。”江小蘺歎了口氣,“雖然和計劃有變,但殺了他,我一點也不後悔,這種冷血的偽君子,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林櫻忽然想到了什麼,問曾楚君:“江小蘺原來的那瓶水呢?”
曾楚君說:“我換給小胖了,因為來之前她不肯給小胖喝她的水,所以……”
“小胖呢?”
大家這才注意到,小胖好像根本沒有跟來湖邊。於是趕緊趕回草地。
小胖躺在燒烤架旁邊,嘴邊帶著嘔吐物不停痙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宋希文趕緊掏出手機:“我,我叫救護車。”
林櫻的目光落在小胖包裏的一大堆零食上:“對了,大家把零食袋裏的幹燥劑生石灰找出來。”
大家找出幾包生石灰,林櫻加了大量的水溶解,等了一會,慢慢灌進小胖的嘴裏。
“啞水,其實就是含硫酸銅的水溶液,生石灰可以使之發生反應生成氫氧化銅和不溶於水的硫酸鈣,中和它的毒性。”林櫻解釋說,“三國時,諸葛亮率軍至雲南西耳河,誤飲了啞泉內的水,口不能言,之後經一個智者指教,喝了安樂泉的水方能言語,這啞泉內的水酒含有銅鹽,而安樂泉是堿性水,解了啞泉之毒。”
小胖喝下石灰水後,症狀有所緩解。林櫻鬆了口氣。
江小蘺蹲下來擦著小胖嘴邊的汙穢:“對不起。”
林櫻說:“你對不起的不止小胖,還有王老師和你的家人。”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王老師先天耳朵聽不見,大學後才徹底治愈,所以那天,他不是見死不救,很有可能是沒戴助聽器。”
江小蘺僵住了。
這時,許歌飛急急地跑過來:“小櫻,好像好久沒看到遲南和肖凡了,肖辰急的去找他們了。”
林櫻“呼”地站起來:“我們一起去找。”
這時,旁邊一個黑影閃過。
“好像是七先生。”許歌飛說,兩人趕緊追了上去。
話說就在大家搶過去吃烤肉時,遲南悄悄離開了眾人,肖凡看到了,擔心她便跟了上去。
遲南一直走到懸崖邊,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肖凡急忙大喊:“等一下!”
遲南站住腳,轉過身盯著他,笑了:“早知道你跟著我了。”
肖凡鬆了口氣:“你嚇我一跳。”
遲南在懸崖沿坐下來,拍了拍旁邊的地麵:“過來坐。”
肖凡猶豫了一下,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崖邊的風很大,遲南說:“我馬上就要走了。”
肖凡問:“去哪裏?”
“一個很遠很遠,沒人認識的小山村,然後把孩子生下來,不過,要等我爺爺過世之後。我爺爺生了很重很重的病,醫生說活不長了。”
肖凡安慰道:“你別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