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消毒水的味道是祁老最不能接受的。
他一直在抱怨,說醫院環境差、味道難聞,胸悶,難受,惡心,各種吐槽,不過樸叔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他坐在一旁,淡定的給祁老削蘋果。
忽然祁老話鋒一轉,問了一句:“你跟欣愉怎麼樣了?”
這話說得突然,樸叔手中的刀嚇得掉在地上,蘋果滾落到了病房的門口。
“老爺,您說什麼呢?”樸叔一臉恐慌的站起來,驚訝的看著祁老。
不過,祁老卻很平靜,他掃視了一眼樸叔,說道:“慌什麼?”
氣氛很尷尬。
樸叔的手在發抖,臉色蒼白,唇色發青。
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是祁易琛,他拎著一個綠豆糕站在門口。
看著門口地上的蘋果,樸叔腳下的水果刀,還有樸叔一臉不自然的神情,祁易琛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祁老還是老江湖,一臉平靜的看著祁易琛,笑嗬嗬的說道:“老樸真是老糊塗了,削蘋果都不會削了,我還是吃我的孫兒買過來的綠豆糕吧。”
祁易琛趕緊把綠豆糕遞過去,說道:“慢點吃。”
他還是特意看了一眼樸叔,發覺樸叔似乎是受到了驚嚇。
“我……我去把蘋果洗一下。”樸叔說著,手忙腳亂的撿起來水果刀和地上的蘋果。
祁老卻補充了一句:“洗了你自己吃啊!”
樸叔走到門口,應了一聲:“嗯。”
病房裏,隻剩下祁老和祁易琛了。
“最近南小姐沒有來家裏吃飯?”祁老一邊吃著綠豆糕一邊問道。
祁易琛答:“她出國進修了。”
“哦,這麼有誌氣的女孩?”祁老欣賞的說道:“你也不能落後,不然會被女人看不起。”
“是。”祁易琛說道。
祁老放下綠豆糕,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到祁氏?”
“爺爺,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我在等。”祁易琛說道。
可是祁老忽然用鷹一般的眼神盯著祁易琛,嚴肅的說道:“商場如戰場,等什麼?我聽說,祁氏年底要大換血,你再不進去,等到什麼時候?”
“爺爺,我手上現在有一個項目,剛起步,做的很好…..”祁易琛說著,卻被祁老無情的打斷了。
“易琛,眼光要放長遠些,即使是現在,你進了祁氏啊,不一定一下子就要幹出一番事業,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祁老意味深長的說道。
祁易琛點點頭,眼神落在祁老隻吃了幾口的綠豆糕上麵。
看來,爺爺並不是真的很想吃綠豆糕。
祁易琛借口出去打點熱水過來給爺爺擦手,便走了出去。
在洗漱間的走廊裏,祁易琛看到樸叔,他的手上,還拿著那個蘋果,已經有些開始泛黃了。
樸叔的背影看起來十分的孤寂。
從祁易琛記事起,樸叔就在祁家了,隻是一直是單身漢的樣子。
期間,祁易琛記得爺爺給樸叔說過幾次媒,一開始樸叔是拒絕的,後來有一次樸叔發火了,爺爺就此再也不提娶親的事情。
祁易琛走上前,輕聲喊了句:“樸叔。”
隻見樸叔迅速的擦了一下眼角,轉身看著祁易琛的時候,已經是習慣性的笑容滿麵了。
“祁少,怎麼出來了?要什麼?我來弄。”樸叔趕緊說道。
祁易琛搖搖頭,說道:“不要什麼,你怎麼了?”
“我?”樸叔故作輕鬆的說道:“我沒事。”
兩人站在走廊裏,看著醫院裏人來人往。
這一年,大概是祁易琛來醫院最多的一年了。
“時間真是快啊,一年又要過完了。”樸叔忽然感慨道。
祁易琛看了一眼樸叔,問道:“樸叔,你和爺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樸叔拿著蘋果的手一抖,不過很快,他就恢複平靜的說道:“沒有。在祁家,什麼事能瞞著你啊?再說了,老爺現在天天在家吃齋念佛,你也是知道的。”
回答的斬釘截鐵,滴水不漏。
祁易琛隻好點點頭,樸叔不想說的事情,怎麼問都不會有結果的。
忽然樸叔的電話響了。
樸叔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掏出手機,一看是薛曼麗打過來的,樸叔直接摁了掛機鍵。
可是薛曼麗又打接著打過來。
樸叔又摁了。
祁易琛好奇的問道:“怎麼不接電話?”
“是薛曼麗,這女人,沒事找我麻煩,我懶得理她,上次竟然讓我去給她買衛生巾!氣死我了!”樸叔火氣很大的說道。
祁易琛忍住沒笑。
可是薛曼麗的電話一直接二連三的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