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將至,滿地潮濕 045.試探(2 / 3)

當時夏初臨給我戴戒指的時候,孟允就坐在他身旁,為了不引起騷動,我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意思,也就任由他來抓我的右手了。

但我確實不知道尾戒除了象征獨立之外,還有什麼意思。

宋安戈見我迷惑了,鬆開了我:

“我要是預感沒錯的話,當你看到夏初臨屬於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你心裏麵對夏初臨隱藏了十年的情愫迅速的爆發了,你不想失去他,所以當他向你表明心意的時候,你沒有以前那麼抗拒,這也就證明,你可能很快就會答應夏初臨的求愛。”

這跟戒指有什麼關係?

我心裏是這麼想的,嘴上也是這麼問的,宋安戈把車子重新開上路,不急不慢的解釋道:

“男左女右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相愛的男女戴上雙方互贈的尾戒,寓意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而戴上尾戒後就表明,雙方願意在彼此的愛情遇到挫折和危險時一起努力,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夏初臨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的同時,也希望你能勇敢的麵對你們之間的感情,畢竟夏夫人十年前不同意的事情,十年後未必會同意。”

我有些心虛的將手藏在大衣裏:

“不需要你來提醒,我現在遇到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比夏夫人刁難我要來的棘手千倍萬倍,我沒什麼好怕的。”

宋安戈笑著說:

“不怕就好,我就怕你這個小丫頭,一遇到阻力就想撒丫子後撤,留下人家夏初臨一個人,又要抵擋前來反對你們的千軍萬馬,又要邁著步子去追趕你的身影,多累得慌。”

其實我想問一句,那你呢?你希望我和二少爺在一起嗎?

不過爬到嘴邊又咽下了,棋子二字如鯁在喉,我在心裏默想,我算什麼,一枚棋子而已,也有資格去過問別人怎麼想?

回到家,鄧珩果真做了一桌子豐盛的夜宵,然然早早的就睡下了,王瀟瀟在門口畢恭畢敬的迎接著我們:

“兩位浴血奮戰的將軍,辛苦了,來來來,為了慶祝你們凱旋,學長特意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等著你們呢,酒會上隻顧著勾心鬥角去了吧?沒來得及好好吃一口東西吧?快吃兩口,然後把今晚的戰績跟我們說說。”

坐在餐桌前,宋安戈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舉起我的手:

“這就是戰績,這可是今晚唯一的戰績,你們好好欣賞欣賞。”

王瀟瀟那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的尾戒:“哇塞,你們進展這麼快?這就求婚了?不請我們圍觀?這尾戒好別致啊,真漂亮,宋大叔,你的呢,拿出來給我們瞧瞧唄。”

宋安戈把雙手都晾在王瀟瀟麵前:

“沒有。”

王瀟瀟仔細檢查了,好奇的看著我:

“怎麼會沒有?這尾戒戴右手,不就是男女之間定情的嗎?現在的人呐,都不走尋常路,都喜歡嚐試新鮮的事物,所以尾戒求婚不算什麼稀罕事,快說說,你們今晚怎麼樣啊,有沒有將他們虐的體無完膚?”

麵對這麼興奮的王瀟瀟,我耷拉著腦袋不哼聲,宋安戈把話題轉移到鄧珩身上:

“話說回來,阿珩,你跟三木太不夠意思了,邵文信明明請了我們,你們倆竟然放人家鴿子。”

鄧珩有些憤憤然:

“我沒去砸場子就不錯了,我這脾氣還好說,三木那暴脾氣,他要是去了,你覺得今晚還有你們什麼風頭嗎?所有的目光早被三木那張憤怒的小臉給吸引了去,你可得感謝我,我親自給慕歡打的電話,讓她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三木,現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提到慕歡,王瀟瀟的興致也銳減了許多。

吃完宵夜,宋安戈說有事要和鄧珩商量,我感覺有點累,洗了澡早早的躲進了王瀟瀟的被窩裏。

她也很快就回了屋,敷著麵膜往我身旁一躺,握著我的右手逼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宋大叔一回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醋味,我本來還在納悶,宋大叔對前女友和兄弟結婚吃的這醋,啥牌子啊,能在這西北風凜冽的寒冬一路跟到家,沒想到啊,這醋竟然不是從前女友身上來的,快說,你們在酒會上都發生了什麼?”

我一翻身爬起,趴在王瀟瀟腿上:

“你說宋安戈吃醋?吃我的醋?你確定?”

王瀟瀟把我的戒指取了下來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沒看宋大叔回來的時候,把你手抬起來放在我們麵前,潛台詞不就是在說,你們看,這家夥竟然手上戴著別人送的戒指,本大爺很不高興,你們幫我教育教育這家夥。”

我捧著腦袋發愣:

“不可能,你是沒見宋安戈看陸可兒的眼神,眼珠子都快扒拉到人家身上了,摳都摳不下來的那種,那才叫真愛。”

王瀟瀟不理會我的話,自顧自的猜到:

“江離,這戒指是二少爺送的吧?”

我睜著大眼睛看著她:“你怎麼知道?你有千裏眼順風耳?”

王瀟瀟把戒指戴回我手上:

“我可沒那本事,不過本大仙能掐會算罷了,像這種類型的酒會呢,商場上的人碰個麵湊個熱鬧捧個場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那麼冷冰冰的一個人,一般人是不敢靠近的,所以跟你有感情糾葛的人,除了陳沉,就隻剩下一個二少爺了,陳沉不可能死而複生送你一枚戒指吧,所以我斷定,戒指是二少爺送的。”

我表示心悅誠服:

“好吧我承認,戒指是夏初臨送的。”

王瀟瀟打了個響指:“我就說嘛,你對二少爺是有感情的,是不是今天晚上出席酒會,發現十年來一直守身如玉的二少爺身邊,突然就多了個女人,你這脆弱的小心髒頓時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再加上二少爺的真心告白,你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二少爺的求婚?”

我急忙否認:

“沒有求婚,你別亂說。”

王瀟瀟歎口氣:

“就算不是求婚,定情總歸是的吧,我可憐的宋大叔喲,估計今晚要徹夜難眠了,不過話說回來,江離,你想清楚了嗎?十年了,夏初臨愛了你十年,你到現在才突然決定要對這份愛作出回應,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些?好像對人家宋大叔,也有些不公平啊。”

說來說去又說到宋安戈身上,一提起他我就來氣,我忍不住跟王瀟瀟抱怨:

“我今晚偷聽了宋安戈和邵文信的談話,你知道宋安戈是怎麼說我的嗎?”

王瀟瀟漫不經心的翻著手機問:

“都說了什麼?”

我搶了她的手機埋怨:“我跟你聊天呢,你能不能專心點,我跟你說,宋安戈竟然親口承認我是他的一枚棋子,目的就是用我來刺激陸可兒,好讓陸可兒回心轉意。”

王瀟瀟裝作一口老血噴出,隨後笑的前俯後仰:

“等等,你先等等,你太壞了,在人家敷麵膜的時候說這樣的笑話,太浪費了,我這麵膜很貴的,一盒好幾百大洋呢,你先等等啊。”

我奪了她的麵膜丟進垃圾桶:

“哎呀,我跟你說正經的呢,王瀟瀟,我江離可是很少跟人說這些的,你要是不珍惜,那我就不說了。”

王瀟瀟立即投降:

“別呀,我的小祖宗,你說你說,我很認真的聽著,你說宋安戈把你當成一枚棋子?”

我點頭:“嗯哪。”

王瀟瀟又問:

“目的是為了讓陸可兒回心轉意?”

我又點頭:“嗯哪。”

王瀟瀟再問:“他親口說的?”

我再點頭:“嗯哪。”

迎來的,是王瀟瀟的再一次捧腹大笑,笑完之後,她摁著眼角說:“不行,我真不能這麼笑,三十歲的女人了,大喜大悲太容易滋生魚尾紋,江離,你說是你傻啊,還是我傻,你以為人人都是你,活了三十年,麵對感情的時候還是一隻小白鼠。”

我不解的拉著王瀟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瀟瀟抽了張紙擦擦手,盤著腿坐好:

“江離,我這麼跟你說吧,首先我不說你聽到宋安戈親口說你是棋子的事情,我先來說說你今晚對於看到二少爺帶著別的女人出現的時候的心情,人呢,都有這樣一個感受,那就是愛了你很多年的一個人,突然就結婚了,戀愛了,或者是放棄你了,你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感覺到失落,更何況你曾經是真的愛過二少爺,所以你在麵對他的時候,這種失落的感受尤為明顯,但其實,親愛的,你聽我說,這不是愛情,這絕對不是愛情。”

不是愛情又是什麼?

我那一刻心裏可難受了。

王瀟瀟繼續解惑:

“知道我為什麼說這不是愛情嗎?如果你愛二少爺,你不會允許自己辜負你們倆十年的青春,真正的愛情不管父母如何反對,不管世俗的目光如何尖銳,你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和對方長相廝守,如果沒有,或有借口,那都是因為不夠愛,不是說二少爺不夠愛你,而是你不夠愛他。”

我在心裏默默反駁,那隻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給了我一個深刻的教訓罷了。

而我不敢逾越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慘痛教訓,重新麵對當年的慘劇。

王瀟瀟握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江離,我知道,你心裏肯定不服我說的,你一定在想,你是愛二少爺的,隻是這份愛情不能說出口,因為在你心中,比愛他更重要的事,就是好好活著,不光是你,還有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好好活著,你一想到愛他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你對他的愛就會在心裏不斷的打上問好,值得嗎?真的要這麼做嗎?難道沒有更好的選擇嗎?正是因為這些猶疑,讓你整整十年都沒能勇敢的去麵對這份感情。”

我承認,王瀟瀟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你認為,我不應該和夏初臨在一起?”

王瀟瀟摸了摸我的額頭:

“江離,是什麼改變了你一直以來的堅持?你是怕失去二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