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口氣,睜開眼看看他,“我想吃墨魚粥。”
“藥水馬上掛完了,這個消炎藥比較疼,你別自作主張的調大了,我看我還是再等等吧。”徐戍同見她不計較了,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我沒那麼傻,你把那個成天氣哼哼的小護士,叫過來看著不就成了?”徐戍同的樣子,讓羅蘇倍覺無奈。
“我誰都放心,就不放心那幾個丫頭片子!悶不悶?我開電影給你看好不好?”
“好。”
徐戍同把床頭,調到合適的高度,輕輕的把她抱起來,靠到枕頭上,然後打開筆記本電腦,按她的要求找了部動畫片,給她看。她的頭發,因為要縫合頭部的傷口,被醫生剪去了一塊,搞得現在披頭散發的樣子,真的很像僵屍。當然他隻敢在心裏偷偷想,沒膽子說出來,要說損人,他從來就不是她的對手。
羅蘇的臉,有些可疑的暗紅,現在渾身沒有血色,所以不甚明顯。原來每個男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一樣的,他的味道聞起來,真的很舒服,是因為香水嗎?她暗笑自己花癡,她抱過的男人隻有一個,她卻不曾留意,那個人身上的香水是哪一種。
該死的消炎藥,終於掛完了,羅蘇的右手,已經痛得有點發麻,可是還要掛葡萄糖。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掛水,這一年,她真是倒黴透頂,估計得把一輩子的點滴,掛完才算把劫過了。
護士已經把藥水推到床邊,準備幫她換藥。
“美女,換左手打吧,右手發麻了。”羅蘇可憐兮兮的哀求,才20出頭的美女護士。
“不用了吧?今天的就剩最後一瓶了,你不怕明天兩隻手都麻掉?”護士麻利的把瓶子,掛到點滴架上準備換,沒有要重新幫羅蘇紮針的意思。
“哦,那算了。”羅蘇氣悶的用餘光,掃了眼站在一旁的徐戍同。
“好了,一會藥水完了摁鈴就行。”護士換完藥瓶,有些不耐煩的走了。
徐戍同本來,想去給她買墨魚粥的,聽她說手麻了,又不忍心就這樣走掉。他坐到床邊,給飯店去了個電話叫外賣,然後動作輕柔的幫她按摩,腫脹得已經很明顯的右手。
羅蘇不搭理他,腦子裏亂哄哄的,隻好佯裝專注的看著動畫片。
在鬼門關晃悠一圈,最終幸運還魂的羅蘇,心裏的憤怒無法言表,平白遭受一場大難,換誰誰能淡定!她曾經特想,讓那個肇事的小孩,一輩子呆在牢房裏吃免費飯。冷靜下來想想,她是誰啊!若不是仗著徐戍同有個好爹,這事別說一天就出結果,就是給上10年也會是個無頭案。
現實對於如螻蟻般的P民來說,從來都是可笑到欲哭無淚的。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當公仆。她很識時務,要麼收了錢閉嘴,要麼拿點醫藥費人家去坐牢,二選一的題,她沒有理由當個愣頭青,讓徐戍同兩頭不討好。其實就算人家,真去坐牢了又怎樣?十天半個月的,一個口信就能辦保外。能讓省委書記的秘書,親自跑過來征詢意見的關係人,必定不會是什麼軟角色。
官場上的刀光劍影,她一無所知,但小小一個破單位裏的關係,都亂成麻花枝蔓纏繞,何況是整個省會城市。他們都是同道中人,誰沒點盤根錯節的關係?她又不是什麼剛出社會的雛鳥,何況書記的秘書都親自來過問了,兩番權衡這個臉,她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就當是還給徐戍同,一個順水人情。但願看著書記的麵上,賠償的金額不要太少,不然怎麼抵得過自己,二啦吧唧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