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蘇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略有所思的,望著已經緊閉的房門發呆。
“周叔怎麼了?這麼謹慎。”徐戍同在停車場,找到父親的車子,他快步走過去,拉開後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裏麵人多嘴雜,這裏安靜一些,是書記讓我過來的。”周家遠等他關好車門,語氣很鄭重。
“我爸他,他什麼意思?”徐戍同躊躇的問。
“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書記問你想怎麼處理。”周家遠斟酌著緩緩說道。
“人民警察的破案效率,什麼時候這麼高了?我爸他想怎麼處理?”徐戍同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
他的態度讓周家遠有些惱火,“那人托的,是一手提拔書記的老上級,傳過來的話是,隻要不判他馬上把小孩送出國,賠償金額由我們定,不在乎數額的大小。”
“我晚上會給我爸打電話,談這個事。周叔我問您,我爸對我找的這個女朋友,是不是又有意見?”徐戍同頭有些疼,明知故問的看著他。
“小同,你快三十了,做事多動動腦子,書記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周家遠語重心長的看著
他。
“我明白了,要是沒其他的事,您先回去吧。”徐戍同怏怏不樂的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小同,生活不會盡如人意。你由著自己的性子,過了這麼多年,有些事該放下了。”周家遠耐著性子勸他。
推車門的手頓了一下,徐戍同一言不發的下了車,沒有回頭,大步的往住院部走去。
病房裏靜悄悄的,羅蘇還在睡,徐戍同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坐下,呆呆的望著點滴,緩慢的流進她的血液。
“書童你的臉黑了?”羅蘇瞪著眼睛,看了他半天,他都沒有反應。
徐戍同嚇了一跳:“啊?!胖子你醒了?”
羅蘇不管他,定定的望著他說,“故意想撞你的人找到了?”
“你怎麼知道?”徐戍同一臉的震驚。
“嘖嘖,果然官大一級壓死人。人民警察,隻有為公仆服務的時候,才會分秒必爭。”羅蘇一點都不意外,話裏有著明顯的嘲諷。
“胖子,你不用這麼憤青吧,好歹那個人是我爸,而且受傷的人是你。”徐戍同忽然覺得很難過,羅蘇的關他過不去,父母那一關更過不去。他就想好好的愛一個人,怎麼就這麼難?
“這麼說,第一次打架的時候,也是你爸讓手下的人,給派出所打電話,免了我們的刑事拘留?難怪你從頭到尾,都穩如泰山。換了我,有這麼個當大官的爹,我也不急,把人打死了也不急。”羅蘇一口氣說了很多,明顯的不高興。
“你在計較我騙你?”徐戍同不敢正視她。
“有什麼好計較的?你我身份懸殊,這事我能計較得起嗎?今天這檔子事,你父親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沒意見。”羅蘇說完後,又閉上了眼睛。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算了現在不說這個。你餓了沒?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徐戍同很挫敗。
羅蘇一點睡意都沒有,胸口憋著一團氣,找不到發泄口。就算他騙了自己又怎樣?她有什麼資格指責他,從頭到尾,他也沒有提過他的家庭。她所了解的情況,還是從許澤那聽來的,說徐戍同的父親,在家鄉隻是普通公務員。她也從來沒問過徐戍同,他家的情況,那是戀愛中的男女,才會相互告知的話題,而他們不過隻是,關係稍微好些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