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雪感同身受,這種紈絝公子最招人厭了,若是換作自己也鐵定會離家出走,死也不要嫁給這種人,她氣咻咻地拍了拍桌:“太過分了,你爹娘怎麼會把你嫁給這種人呢?”
宮月托腮付之一歎:“我家是做扇莊生意的,跟他家有金錢來往,若是得罪了他,那扇莊也別想開了!”
錦城是個明事理的人,雖說自己不曾見過多少世麵,但至少知道強人所難不可取,何況是親生閨女,婚事非兒戲,還是得與女兒商榷著來。
聊得一來二去,第一道菜便已出鍋了,且不必說濃鬱的香氣足以勾魂奪魄,也不必說誘人的色形迷得人七葷八素,單是“三鮮”二字便已使人垂涎三尺,錦城盛入大碗中,嘴中吆喝:“蝦鮮蟹肥扇貝美,好食海味一鍋燴!”
宮月湊上鼻子一聞,香氣立馬擴散至五髒六腑,口中止不住叫好:“好香啊,看不出來你真有兩下子!”
錦城理了下額發,心下沾沾自喜,抿著嘴唇似笑非笑。
宮月忍不住動了筷,用勺往碗裏舀了一瓢,索性喝了起來,錦城又拿來幾個熱騰騰的饅頭分給兩人。
“太好吃了,”宮月咬了大口饅頭,兩眼放光,“跟在家裏吃的味道一模一樣!”
聆雪見她吃得正歡,自己也饕口饞舌了,掰開饅頭蘸著湯汁吃得津津有味,錦城顧不上吃,又做糕點去了。
碩日漸落,院子裏落得幾分清淨祥和。
書桃提著桶到了後院,正蹲下身來解開桶繩,忽然發現井邊落了塊帶血襟布,鼻子一嗅,上麵還泛著腥味,轉眼一看,地上也似有拖動痕跡,直延井口,書桃警覺起來,想必是凶手殺了人將屍體投入了井中,書桃正想將此消息告訴給管家,可轉念一想,今日是越老爺壽辰的大好日子,不可觸了黴頭,於是收好襟布留作證據,兩指一轉施了法術封住水井,去西府井打了水。
翌日一大早,錦城睡得迷迷糊糊,便被幾下急促的敲門聲擾醒,來不及穿靴,赤著腳就起身去開門,門一打開見是包子,又灰落落地回到屋裏喝了口水。
包子站在門口喚道:“錦城你今天來幫忙做下早食!”
錦城打了個哈欠,小指挖了一下鼻孔:“你們怎麼都找我?覺也沒睡好,哪有精神做吃的!”
包子一瞪眼:“昨日劉師傅身體不舒服就先回了家,讓西巷的溫師傅來接替兩天,可今早一直不見他人,所以我就來找你咯!”
此話正巧被書桃聽見,心下尋思:或許昨日的被害人便是這溫師傅,可一個廚子怎麼會結仇?不再多想,書桃便走了進來,將命案之事告給了包子。
錦城聽了,背上立馬豎起一層汗毛,手指伸進嘴裏作了陣幹嘔,麵帶哭腔:“屍體投在井裏,那我昨天吃的菜且不是……”
書桃一抬眼,神色依舊幾分木訥,驀地從懷裏摸出血襟布,嚇得錦城退了好幾步,又道:“我發現這塊襟布時上邊的血跡還未幹,說明被害人被殺不久,我猜應該是在昨日壽宴後!”
包子接過襟布一看,歪著腦袋打量布藝:“這應該就是溫師傅的,這上麵的圖案是翠微紡的工藝,前幾日就聽他說女兒去翠微紡給自己做了身衣裳,準錯不了!”
於是,包子將此事告給了管家,又報了官。不過半柱香功夫,便來了七八個衙役,管家一邊領路一邊說明大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