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雲與海的啟示(2 / 3)

從內心裏來說,顧峰何嚐不想在社會上轟轟烈烈地幹一番大事業,但是,自從他遭遇各種危機與磨難,讓他大受打擊。辭別房產局局長的位置,也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兩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水幕憐感覺得到韓江林胸中壓抑著一股鬱悶之氣,這股氣曾經使他一鼓而作,當上了房產局局長,現在是到了該消氣的時候了。

現在已經到了到了垂暮的時候,整個海灘完全改變了。整個彩色斑斕的地區被鮮豔的夕陽籠罩著,慢慢地暗沉下來,這海邊的天空是最可愛的,尤其是春秋的時候,晴天的日子那麼多,高高的空中,明麗的蔚藍色,像一片彩色的藍寶石將這個海邊的都市全罩住,雲是常有的,然而是輕鬆的,片段的,流動的彩雲在空中時時作翩翩的擺舞,似乎是微笑,又似乎是微醉的神態。絕少有板起青鉛色的麵孔要向任何人示威的樣兒。而且色彩的變化朝晚不同。如有點稍稍閑暇的工夫,在海邊看雲,能夠平添一個人的許多思感,與難於捉摸的幻想。映著初出海麵的太陽淡褐色的微絳色的雲片輕輕點綴於太空中。午間,有雲,晴天時便如一團團白絮隨意流蕩。

水幕憐抬頭望著那樣的美景,望著卷雲和大海,眼睛突地亮了起來。

“雲海邊天,好漂亮的風景。”水幕憐驚歎道。

“是的。”顧峰說:“站在海邊或者遼闊的草原上,一望無際的氣勢令人心胸豁然開朗。”

水幕憐點點頭:“不僅是心胸和眼界問題,我想雲和海還是一對矛盾體,即暫時與長遠,氣與度的問題,對,就是氣與度的問題,氣是一時的,度是長遠的;氣是原則的,充滿了昂揚的激情,而度是柔性的,亦如這海一般沉靜與寬廣。”

顧峰說:“小憐,你現在不是當了縣長,而是變成了哲學家了吧。”

水幕憐說:“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生哲學,這似乎符合我們當前的情況,不管你在努力實現升官路線圖講究人生技巧時,還是當組織部長時講究行為準則,堅持原則,還是後來你試圖建設一種規範的管理體製等種種努力,都可歸結為一種氣,這種氣是激越的、向上的,同時又是尖銳的,隻方不圓的東西。”

顧峰睜大眼睛看著水幕憐,似乎怕驚動了曉詩的思路。隻見水幕憐微笑著,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裏:“度是什麼?度就是海,大海就代表了一種度,這種度永遠堅持一個標準,那就是容納,不管風急浪湧,不管月白風清;不管黃河亞馬遜河,不管殘湯剩水;不管流船潛艇,不管暢遊還是裸泳,大海永遠的法則就是容納,海納百川之後,不張揚不炫耀。”

顧峰感悟到了什麼,用眼睛鼓舞水幕憐繼續說下去。

“什麼叫度,宰相肚裏能行船,這叫度,這就是海。”

“延伸到社會生活,你的意思不就變成了一種無原則地容納嗎?”

水幕憐看了看顧峰,又頭側轉海的一麵,兀自說:“還記得我們以前遇到的那位潘老師嗎?當時在學校巡行,所有的學生犯了錯他都批評,他等於為原來的白雲中學樹立了一個道德標杆,但現實又是殘酷的,他這座真正的道德標杆,影響了許多學生行事為人的老師,卻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管理者,因為他的觀點太鮮明,原則性太強,無法成為一個兼容並包的管理者,這讓我想起實行兼容並包的蔡元培,學術上永遠無法與胡適、魯迅等相抗衡,但是,因為他容納了如胡適、李大釗等個性鮮明的學者教授,它才成為真正的管理者,因為追求個性價值的學術研究、教授張揚而獨特的個性是管理的天敵和對頭,如果讓李大釗當北大校長,北大會變成一座軍營、社會運動場,而不是一座具有深厚人文底蘊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