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智常年在外讀書，快高考的，回家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少了。
冬至還有幾天就到了，程智在班裏自習著。快高考了就是這樣，不上課就自習，不自習就考試。天天忙的是不可開交，不過也有人閑，後門角下那個，姚濱正為晚上包夜補覺呢。
他們雖然上的是寄宿製學校，但再高的牆頭也攔不住那些人出去上網的決心。
班主任走了進來，看起來有些著急，徑直走到程智傍邊，拍拍他的肩膀，招了招手，走了出去。這是班主任的老套路，一般要找同學交流感情了，那這一招也就順其自然了。
可程智有些懵了，他還沒犯事兒呢，怎麼就輪到他了，難道還是因為自己這次月考不理想？他心裏想著，要知道，他這麼個小小人物在班裏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學習一般，交友一般，展現一般。誰又會去關注這麼一個平凡的孩子。
“班主任，找我有事？”走到門口，程智問。
“那個，剛剛你父親打電話過來，說，說你爺爺快不行了，希望你能回家一趟，送送老人。”班主任陳利艱難的說著，生怕刺激到孩子的內心。
程智聽完有些驚愕，緊接著腦子裏充滿了嗡嗡的聲音。程智可是他爺爺從小寵到大的，聽完陳利他的腦海裏浮現著爺爺邊走遠邊向他揮著手。淚水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流了下來，李利看著麵前這個平時默默無聞也沒有讓他過多操心的孩子。
這孩子是懂事的，雖然成績一般，不過秉性，心智還有能力卻不比班裏的那些人差哪裏去。雖然平時不說，不過他對這孩子的從來沒有失望過。他拍了拍程智的肩膀，“走，有什麼要收拾的嗎？我送你去車站。”李利說著。
程智後退一步，向程智鞠了一個躬，李利愣了一下，好像見到一個與往日不同的程智，當然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平時沒有在意程智這類，不好不低的孩子。
……
“喂，爸，爺爺，爺爺現在怎麼樣了。”程智話說的很艱難，他可能並不想知道答案。他心裏明明清楚，可是為什麼比自己重要的人離開更令人難以接受的呢？
“快回來吧，你爺爺在等你呢，記得回來要笑著回來。你知道，爺爺不喜歡男人哭著。”程明的聲音走著沙啞，原因可想而知。程家有個規定，遇事流血不流淚，流淚不發聲！自然是這位即將離世的越戰老兵規定的。可這次老人的狀況卻是使不少人壞了規矩。
“我知道了。”
再次對話是兩小時後，程智回到程鎮。老人靜靜的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眼睛閉著，也或許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睜開那雙沉重的眼皮。
程智走到離家不遠的地方，看見家裏被圍得水泄不通。程老先生樂善好施，他的離世對這個村子乃至鎮子都是一件大事，這些人都是送他走完這最後一程的。
程智擠進屋子，看到家裏人也都是回來了。就差他了，心裏清楚現在不是打招呼的時候，他看了周圍的人，周圍的人也都看著他，程智看到了大伯，父親等人，部隊裏的陳叔叔，縣醫院裏的劉阿姨這些人都是爺爺學生。爺爺是位的先生，很多人都在奇怪，為什麼能出那麼多大人物。走出來醫院院長，走出去了部隊首長，走出去了省級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