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妮彎眉如月,星目含情,原本活潑閃動的長睫毛下,深藏了一星旁人難以察覺的憂鬱,白皙皮膚、柔和線條都完美無瑕。
兩人就這麼近距離的直視著。
王楚回想著在家寫情書的情形,回想著媽爸為了媳婦操碎了的心,回想著河邊下定的決心,卻一直不開口。表白,然後告知決定,是不容易的。
“小夥子,這是店裏送的小菜,你們嚐嚐。”老板娘從兩個人眼睛中間的空檔,放下一小蝶菜走了,將王楚和李冬妮鑽木取火出來的一點小火星,一盤冷水澆滅。
王楚懊惱地起身結賬,卻被告知已買單,李東強已經付過錢了。
“北門舞廳去不去?”王楚想出了一個主意。
“好吧,要去馬上去,我要早點回,不然被我媽罵死。我還沒去過小鎮舞廳呢。聽花花說,裏麵烏煙瘴氣的,不是很好玩,但是也很刺激,特別是帶著自己喜歡人的話。”李冬妮說到最後,微笑著說。
“別聽她的,難得去啊。”王楚慫恿她。
北門歌舞廳原是鎮上某公司的倉庫,開過溜冰場,茶室,是小鎮上最早的旱冰溜冰場。改建成歌舞廳後,比以前要熱鬧一些,斜叼著香煙的毛頭小夥,神情猥瑣的中年男人,西裝筆挺的長者……
當然,衝突事件也隔三差五的發生,原因千篇一律:爭風吃醋。掃在角落裏綠瑩瑩的啤酒瓶碎片,很好的解釋了這一切。
他們倆進去時,裏麵亮著燈,中場休息時間。王楚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認識的人,找一個座位坐了。裏麵的招待過來,問他們要不要飲料。李冬妮不是很適應裏麵的環境,雖然好奇把她帶到了這裏。
兩杯熱茶放在了王楚和李冬妮的桌子上,王楚很希望抽根煙,但是沒帶,摸了口袋很失望。
李冬妮還有話要說,但是聽著低檔音響發出的“慢三”音樂後,放棄了。這不是聊天談心的所在,李冬妮很清楚,有一些話說出便是深淵,是一種萬劫不複。
隻是,至少現在是“在一起”,這就夠了。生命無需回望,牢記既是永恒。
王楚和李冬妮一起冷漠地看著舞池中一對對的情侶牽手,起舞,沉醉……
暗四開始了。《大約在冬季》。輕輕的我將離開你……
王楚起身拉起了李冬妮的手,她開始微弱掙紮了下,身子卻已站起來,跟著王楚進了舞池。王楚緊緊抱住了李冬妮,她沒有拒絕。舞池裏燈光極度昏暗,他們都沒有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望著他們。
王楚感到每一個鼓點,都踩在自己心上。
一曲後,李冬妮低著頭回到自己座位,王楚看見李冬妮急著擦眼淚。
王楚剛坐定,吳則西已蹲在了李冬妮身邊。
“冬妮,我是則西啊,你們在這裏玩麼?”吳則西說道,落落大方,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