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馬村小的簡易操場上，王楚和李冬妮已從外麵回來，站在毛竹做成的旗杆邊，兩人45度，望著天空，有流雲路過，匆匆，虛無……
“上大學後，感覺還是蠻開心的，認識了更多的人，感覺一個全新的世界在我麵前打開了。雖然跟自己理想中象牙塔的期盼有距離，還是能怦然感受到這個時代嶄新的脈動。小城的節奏跟大城市裏還是有所區別的。”李冬妮微笑著說。
“是麼，真好啊。有大學讀，我可是做夢都在想呢。”王楚由衷地說，等自己說出口後，深感空虛，一種難言的寂寞。
“楚哥，上次你借了我高中的課本，我猜你是為了參加高考吧。實話說，英語是你的弱項，我聽說，師範三年，你們都沒有學。還有數學也是硬仗，師範裏可能學的還不夠紮實。”
“謝謝，你的高中課本，簡直是學霸手中的葵花寶典啊。我大致看完了語文，裏麵的古文還是有難度，這個真的還要下功夫。數學方麵還撐得過去，因為在師範，雖然是學渣，但是數學方麵我倒是學的還算紮實。英語很慘，估計闖不過這關。告訴你一個消息，我最近報名了自考，漢語言文學專業。哲學，外國文學，文學概論之類，估計不用太用功都能混過去。”
“也好，你很上進，但是如果你考不上大學，以後怎麼辦？”李冬妮說。
“我也不知道，我很迷茫，看了這麼多年的野書，讓我更空虛。”
“冬妮，相信我，我一定要考上大學。如果可以說約定，這個算一個。”
“我支持你，楚哥，天晚了，我們找個地方去坐坐怎麼樣？”
“好的，我們去鎮上好麼。你有人帶過來的?”
“對，是我哥，最近幾天他開著老爸的車，在找駕駛感覺。”李冬妮回道。
李冬妮上了汽車，王楚轉身去開了摩托車。
等他們離開，鄉村已是一片暮色蒼茫。
夜幕降臨的北塘，到處都是急著趕路的村民，他們上完了一天的工，急著趕回家去。
在北塘飯店，李東強吃過飯，在李冬妮身邊耳語幾句，就先離開了。
“冬妮，你小學、初中為什麼在北津鄉讀？”王楚問，試著將時光拉回初中年代無憂無慮的時候。很多時候，一個人失去，才會懷念——回不去的過去.
“我從小就在外公外婆家裏，到初三，我媽搬到鎮上了，讀書是找關係去了縣城。時間過的真快，雖說我們還小，卻已是在懷念。”李冬妮說。
“是啊，以前自己什麼都不懂，回首已是百年身！”王楚道。
“有這麼滄桑麼，你成小老頭了。”李冬妮說道。
“我很想你！”王楚終於說出了口，飯店昏黃燈光下，他的眼睛顯得很亮，星辰的閃耀。
“我也是。”李冬妮回道，很低的聲音，內心百轉千回。
麵對麵坐著，王楚看著李冬妮。距離大概隻有三十厘米，如欣賞一件神級藝術品，有生以來，這是王楚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李冬妮這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