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山道:“有勞葉總管了。”
葉律為道:“韓少俠稍坐片刻,律為去去即回。”言畢起身出廳去了。
見葉律為為此竟親身而去,韓山一下便猜出葉律為必是先去將這一切報於葉夫人知道,然後再派人通知葉如詩。要知這已關係到葉如詩的終身大事,葉律為自不會擅做主張,要看葉夫人如何裁決才是。
半晌之後,葉律為又回到廳中,向韓山拱手道:“讓韓少俠久等了。”
韓山起身道:“哪裏。”
二人又坐下後,葉律為道:“剛剛律為已經派人去將韓少俠前來之事告訴二小姐,一會兒後便會有人傳信過來。”
韓山道:“也不知二小姐可肯見我。老實說,我不敢奢求就此得到二小姐的原諒,隻要在我向她謝罪後能使她稍稍消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葉律為道:“韓少俠不必多慮。就算此番不成,相信誤會終有解開之日。”
兩人聊了數句,有一名丫環進廳向二人施禮道:“稟報總管,二小姐說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葉律為看向韓山,道:“這個……”
韓山早已考慮過若葉如詩不肯見他該當如何,而且他此次前來主要目的並非見到葉如詩,而是讓她知道自己已經來找過她。依此想法,在聽了那丫環之信後,韓山道:“無妨,葉總管不必為難。在下害二小姐傷心成那般模樣,一時半刻間她不肯見我當然不算奇怪。”
葉律為先令丫環退下,而後向韓山道:“韓少俠能夠前來,已經算盡到了心意。日後二小姐想通之後,自然就肯見你了。”
這一點正說中了韓山心事。葉律為也是精明之人,自看得出其中好壞之處。韓山點著頭道:“葉總管所言極是。”
葉律為道:“那麼韓少俠可有什麼話需律為轉達嗎?若無甚不便之處,韓少俠請直言,律為必親口向二小姐帶到。”
韓山道:“葉總管見到二小姐後,隻需把這一切向她解釋一下,另替在下向二小姐道一聲歉便可。”
葉律為道:“就算少俠不說,律為也會這樣做的。”
韓山站起道:“那麼韓山在此謝過葉總管了。待改日再來拜謁,今天在下就不再多坐了。”
葉律為跟著站起,道:“在葉府看來,韓少俠已不算外人,律為也就不在虛留了。走,我送你。”
兩人並行到葉府大門口處,韓山道:“葉總管留步。”又告辭一聲,方轉身去了。
又在街上調查打探一日,至晚韓山方回了飛鶴鏢局。
李永軍等問起去葉府之事,韓山將他和葉律為之間的談話照實說了一遍。
聽到葉律為所講葉府已不把韓山當外人,李永軍等都十分高興,王會誌擠眉道:“看樣子葉夫人已收定了二加一這個女婿,所以這一場危機就算還未完全過去,卻也已不足為慮了,懂不懂?”
李永軍笑著向韓山道:“昨晚某家叫你今日去葉府幸好你去了,否則這等好局麵你得之不到,就算某家不揍死你,你這小子也非要後悔死不可。”說著,忽想起一事,向韓山道:“你等著,某家去給你取一件東西。”站起出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韓山向王會誌、李樹生和嶽海濤道:“永軍去取什麼?”
李樹生嘿嘿一笑,有些興奮地道:“取來你就知道了。”
等李永軍又過來後,韓山卻見其手中拿著一把烏鞘長劍,心中一動,已然有些明白了。
李永軍在韓山身旁坐下,道:“今日某家兄弟四個也上街去了。無意中見到一個流落於此,無盤纏回鄉之人沿街賣劍。看這把劍還不錯,就掏錢買了下來。葉二小姐即這麼喜歡練武,你不妨將此劍送給她,也好使她早日消氣,和你重歸於好。”將劍遞給韓山。
韓山感受著兄弟間這一份暖暖的情意,接過劍道:“花了多少錢?”
李樹生用手一比,道:“一千八百兩。”
一千八百兩買到的或許不是絕世好劍,卻也決不算普通了。韓山觀這劍鞘描金,銀絲纏柄,劍鍔處兩麵各鑲了一顆明珠,僅外表已屬華麗不凡了。拔劍看時,隻覺劍鋒冷氣暗侵,光茫流耀,確是一把不俗好劍。
李永軍笑道:“兄弟們的眼光還算不錯吧?”
韓山微微一笑,收了劍道:“劍確實不錯,更重要的是有你們這一番心意在此,相信這件事最終必有個完美的結局!”
嶽海濤道:“正如我所猜,不管出現什麼意外,這樁好事最終都是好事。哪怕有再大的風浪暗礁,經我這一說,猶如天意一指,那些艱難險阻都會在咱們的支持下,二加一的努力下,鋪造成一條通天坦途!”
見李永軍等一個個暢言難止,李樹生感受這氣氛似已看到韓山和葉如詩即將牽手揩老般,激動道:“到了二加一和葉二小姐成親之日,我自要喝個大醉,不醉不休!”
聽了此言李永軍等皆感好笑,韓山向李樹生道:“咱們發過誓要一起成親,我成親時也就是你成親時。你到那一刻要喝個大醉,到底是為我高興,還是為你自己高興?”
李樹生一愣,反應過來後先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跟著歡聲高叫道:“既然這樣,那就算為大家高興吧!而且咱們每一個人都要高興,都要喝個大醉,不醉不休才是!”
眾人說說笑笑,一時間場中氣氛歡暢難言。
第二日韓山餐畢又一次出門查探。這一次他甚至查到了揚州城外。一路打聽詢問,待要打探之事已打探清楚,他回到飛鶴鏢局時,天已然大黑了。
吃過飯他和李永軍、王會誌、李樹生、嶽海濤聊了小半個時辰,如昨夜般,不再等杜愛國歸來,一個個先行休息去了。
正睡間韓山忽被敲門聲驚醒,聽杜愛國在外麵道:“二加一,快起來,我有故事要講。”
雖然杜愛國最喜歡講故事,但不會無聊到在三更半夜把別人從床上叫起來聽他講故事。韓山二話不說,立刻起床點燈把門打了開來。
看樣子非但他,連李永軍、王會誌、李樹生、嶽海濤也想聽一下杜愛國現在要講的這個故事,都已來到了韓山門外,隨在杜愛國身後一一進了屋來。
都坐下後韓山直言問道:“查到了什麼?”
在杜愛國看來,什麼事都可以作為故事來講。此刻他要講的若真算一個故事,自然一定是有關他查孫泰年的事了。
仿佛一個真的說書先生要開講般,杜愛國先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後方道:“前兩日我查孫泰年並未查到什麼異常之處。他已成了家,有一個妻子和三個孩子。他的家就在衙門後麵不遠。就如我打聽到的那樣,孫泰年每日一早吃過飯後在辰時二刻準時到衙門去,中午回家吃完中飯小憩片刻重回衙門,到晚方歸,行事極有規律。這兩日又無什麼案子發生,他除了在衙門處理一些公事外,並未去過其它地方。而且我還打聽到孫泰年為人正派,從無任何有關的他的風言緋語流傳,在衙門一心為公,回到家中攜妻教子,可說一切都很完美。”
王會誌道:“你今日所發現的,自然是重點了,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