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醉(1 / 3)

等到道真子三人離去,又是十多天過去了。

好在報紙電視上登的尋人啟示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韓文悅失蹤的消息,道真子竟一無所覺,張鱗不禁大大鬆了口氣。

送走道真子,張鱗急忙趕回玲瓏閣,這些日子擔心道真子察覺,成天都憋在事務所不出門。

記掛著九龍秘術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也確實想問問慧真,韓文悅究竟如何了,如今兩個多月過去,竟然還是毫無音訊。

宋獻策一如既往品茗看書,見他進來,笑著打了個招呼。

張鱗趕忙還禮,寒暄兩句才道:“我師傅還沒回來麼?”

宋獻策道:“三天前就回來了,不過馬上就閉關了。”

張鱗不禁皺眉“又閉關,什麼時候出來啊?”

宋獻策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思,是擔心你朋友吧?”

張鱗點了點頭。

宋獻策道:“依你們幾個做的事來看,絕無橫死之理,你可以放心。”

張鱗對這術算一說隻是略知皮毛,但師傅靈玄子對這一道頗有研究,至於是靈還是不靈,也實在說不好,隻得道:“話是這麼說,可他去的地方畢竟太未知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宋獻策道:“不然你打算怎樣,去找他?”

張鱗確曾有過這個打算,但他也知道不太現實,以韓文悅的本事,脫身想來不是什麼難事,但他除去法術,就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去了也不過是個累贅。

更何況,六道想來絕不會小,能否找到韓文悅還是個未知數。

張鱗越想心裏越是別扭,想發火又發不出來。

宋獻策仿佛看出了什麼,淡淡一笑“慧真說的是實話,韓文悅本事遠比他當年為高,既然他能安然無恙,何況韓文悅?”

張鱗稍稍安心,仍不自覺歎了口氣。

宋獻策道:“我倒覺得,你還是先把九龍秘術鑽研通了為妙,假以時日,便有用武之地了。”

張鱗怎麼聽怎麼覺得他話裏有話,疑惑地望向他時,宋獻策反倒隻是一笑,低頭翻書。

張鱗知道,他們這些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如果他不想說,再怎樣懇求也沒用,便也聽之任之,自到房內繼續鑽研秘術去了。

幾天過去,九龍秘術已經閱過了有三分之二,但不懂處也足有十之五六,這還是除去九龍化傷術之外的數字。

但張鱗似乎漸漸掌握了一種規律,九龍化傷術並不難懂,並非是由於自己急於救韓文悅而激發的潛能,而是似乎它本身就是緊挨著九龍焚心術,正由於有九龍焚心術的基礎,所以才能速成。

也就是說,九龍秘術和其它各種技藝一樣,均是由淺入深的知識,隻是它的開頭太難,所以容易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它是法術的至高階段,每一種都是極其艱深難懂的。

當然,由於身負龍氣的人實在少見,很多修道人士甚至認為,這不過是一種故作高深糊弄人的玩意罷了。

就曆史上而言,有龍氣並且平安活下來的人屈指可數,除了在道術上有突破並且見多識廣的人物,很難去分辨九龍秘術的真偽。

因此,一代一代傳下來,上古時代據稱有毀天滅地之威的九龍秘術就此失傳,若不是靈玄子機緣巧合下尋得一份,再或者張鱗沒有九龍焚心術的基礎,恐怕他至今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平淡地終其一生。

當然,假如沒有慧真這樣一個隱秘而強大的組織,九龍秘術中的其它幾種,也不會傳承下來。

想到這兒,張鱗也不禁感歎,人生仿佛就是種種巧合鑄造起來的,巧合的像是小說或電影中的老套的令人難以忍受的情節。

是的,從兩個人的相遇,相愛,不正是由於巧合而造成的麼?隻是我們習慣於把它叫做“緣”。

一個生命的誕生,源於精子和卵子的相遇,而這種相遇,更加是一種巧合,幾億精子中,隻有一個能和卵子結合。

生活中的巧合,可能會令一個人上天或者入地,成功者都認為一切都是自己努力造就的,失敗者卻在感歎命運的不公,很少有人在兩者之間做出權衡,巧合加上努力,或者是命運加上努力。

張鱗走了會神,忽然間覺得自己想的遠了,自失地一笑。

他是一個精細人,做一切,都在考慮來龍去脈,因此他轉換方法,開始以最快的速度瀏覽接下來的幾種術法,他決定按照自己的理解,將術法編號,由淺入深地係統學習。

漸漸的,他又開始融入思考當中,對周遭一切渾然不覺,用中國的說法,這叫做神遊物外(其實很多人在極端的投入下都有這個狀態,所限者不過是投入精神的多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