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興猶豫道:“我們都走了,那王上怎麼辦?”
姞娮說道:“等你們走遠了,我再去救他。”
若此刻她將法陣解除,施法之人若還在叛軍中,他必會有所察覺,趕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姞娮留在這裏,正好瞧瞧那個人是誰。
帳中幾人一聽,連忙千恩萬謝,隨後出去通知眾人消息。
眾人聽說能回去,精神都提了起來,姞娮親自到山下將岷山外圍的陣法破開,將岷山之上的白鸝族民盡數送走,而後在岷山之上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山頭那邊才有人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那人駕著雲,隻穿了一件寬大的黑色衣裳,他遠遠的瞧見坐在山頭的姞娮,連忙刹住步子,轉身逃遁。
姞娮眼疾手快,站起身來使了術法,那人便立時動彈不得。
姞娮不急不慢的跳下去,向那人躍過去。
她轉到他前麵,待看清楚他的臉後,卻笑了出來:“竟然是你?”
站在姞娮眼前的男子,竟是不久前才從白鸝離開的鮫精。
鮫精咧咧嘴,笑道:“您還記得小的?”
姞娮說道:“我一向記仇,你才騙過我,我怎麼會不記得?你來這兒做什麼?”
鮫精支支吾吾道:“小的來這是……”
姞娮笑道:“你既然不清楚自己到這來的目的,那我替你說,你是來瞧瞧看,破你陣法的人是誰。”
鮫精忙矢口否認道:“沒有。”
姞娮望著鮫精,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若就是那些凡人說的子岩叛軍中的魔族之人,那你主子究竟是誰?”
鮫精答道:“是,是三王子。”
鮫精上一回才將子闡的死推到雷淵的身上,這會子又說他是雷淵的人,姞娮見他不肯說實話,抬腳踹了他一腳,鮫精栽倒在地上,依舊動彈不得。
姞娮說道:“你既然說雷淵就是你的主子,那他現下在哪?”
鮫精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就在子岩的營帳中。”
姞娮道:“哦?既然如此,你帶我去見他。”
鮫精忙點頭道:“是。”
姞娮抬手將捆住鮫精的術法解了,讓鮫精走在前麵,帶她去見雷淵。
鮫精猶如芒刺在背,一步一回頭的望向姞娮。
姞娮留意著鮫精的一舉一動,見他頻繁回頭,出言警告道:“別想再耍什麼花招,你若是再敢起什麼壞心眼,我叫你下一世連妖精都做不成!”
鮫精連連點頭道:“小的不敢。”
走過幾個山坳,便是一馬平川,地上落了許多的刀槍劍戟,看來這裏就是兩軍交戰的地方。姞娮低著頭去看時,卻聽鮫精說道:“往前麵一丈,便是子岩的營帳了。”
姞娮說道:“繼續走,到了那裏再說。”
鮫精皺了皺眉頭,說道:“是。”
姞娮信不過鮫精,認真觀察四周,耳邊忽有風聲,姞娮從聲音中聽出此人的修為高深,靈力應該在她之上,她才要回頭,便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渾身一滯,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她似乎聽到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睡夢中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姞娮努力睜開眼睛時,卻看到了渾身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的玄莤。
他臉上與嘴角處都有淤青,嘴角還起了血痂,看來已經挨了不少的打。
姞娮問道:“你怎麼在這?”
她想要站起來,用力時身子往前一傾,卻倒在玄莤的身上,姞娮低下頭去,一看自己的身上也如玄莤一般,被人捆成了粽子。
姞娮試著掙紮,卻無濟於事,她立刻意識到,身上的靈力被人封住,現下自己與眼前的玄莤一樣,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凡人,隻能任人宰割了。
姞娮費力的轉頭瞧了瞧四周,他們被關在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暗室裏,隻有玄莤頭頂上的縫隙裏透出一絲的光亮,讓姞娮可以勉強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姞娮想起鮫精的嘴臉,忍不住罵道:“這個該死的鮫精,等我恢複了術法,定要將你一寸寸碾碎磨粉,給秦杓煉藥。”
玄莤盯著姞娮問道:“你怎麼了?”
姞娮忙搖頭道:“我著了一個妖精的道了,現下沒有靈力護體了。”
她眼底精光一閃,忙問道:“在白鸝的時候,我不是教給你術法了麼?記得麼?”
玄莤問道:“是你叫我送信的術法?”
姞娮點頭道:“對對對。”她注意到玄莤的神情,而後驚恐的望著他說道:“你不會是給忘了吧?”
玄莤搖頭道:“那倒沒有,隻是你現下被困在這裏,我即便沒忘,能將消息傳出去,可這消息要傳給誰?”
姞娮想了一想,說道:“你靠我近點,幫我拔幾根頭發下來。”
玄莤問道:“做什麼?”
姞娮不耐煩道:“哎呀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叫你拔你就拔好了。”
玄莤咕噥一句:“哦。”而後往姞娮身邊移動,姞娮躺倒,將自己的腦袋擺到玄莤的手邊,玄莤一夠到姞娮的頭發,便生拉硬拽的扯下來好大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