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已是暑假,寢室區的小路上見不到一個人,小推車的四個輪子在地麵上滾動所發出的“隆隆聲”在周圍回響。幾乎所有的寢室樓都大門緊閉,掛上了防盜鎖,隻有2、3幢樓的門還開著,估計是給留守的學生和寢室管理人員臨時居住的。
推著車穿過一個車棚,就到了17號樓。遠遠地就看到3個外地模樣的男子圍著一個小女生嘰裏呱啦說著什麼。不用猜,她就是胡小陶,我此次任務的接送對象。
遠遠望去,胡小陶留著清爽利落的小丸子發型,身穿一件白色的體恤衫,正情緒激動地同那3個男的說著什麼。胡小陶站在寢室樓大門前的台階上,那3個男的則站在台階下麵,這個畫麵簡直就是一個總統候選人在台上向台下的支持者闡述她的施政方略那般。雖然是個柔弱的小姑娘,但在氣勢上已經實現了對對手的全麵碾壓。
為了確保胡小陶的安全,我趕緊推著小推車跑了過去。我用小推車迫使那三個男的讓了一條道出來,順利來到胡小陶的麵前。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了胡小陶的全貌。白皙的皮膚透著粉紅,一副黑框眼鏡架在俊俏的鼻梁上,很符合學生妹的形象。白色網球裙下露出的勻稱的腿,雖然不長,同身體的比例確實剛剛好。略顯平坦的胸脯由於激烈的爭執而上下起伏。
“胡同學,我是你預約的搬貨的人,我叫陸柏宇,來晚了,還請見諒。”在三個陌生男人麵前,我也就不用說得太仔細了,幹脆繼續將黑車司機的角色繼續演下去。
還沒等胡小陶開口,一個手臂上紋著一條蛇,其實我覺得更像是大便,的男人搶先開了口:“你哪兒冒出來的呀?!敢在我水哥的地盤上搶生意。”
胡小陶用手指著我,說:“他就是我請來替我把東西運回家的人。”
我緊接著胡小陶的話往下說:“沒錯,胡同學昨天打電話給我,讓我今天2點半來替她把東西運回家去。你們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水哥說:“是這個小姑娘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讓我們幫她把東西幫下樓。”
“那不就結了!”我雙手一攤說道:“東西已經搬下樓來,現在你們的工作結束了,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這……”
“別這呀,那呀的,活幹完了就趕緊走,難不成欠了你工錢?”我乘勝追擊,不準備給這個自稱水哥的無賴喘息的機會。
“費用早結清了。”胡小陶在一旁補充道:“一分不少,在搬以前就給他了。”
水哥聽了,說道:“錢是收了,不過我們驅車這麼遠趕來,就接了比這麼小的買賣,現在要空車回去,豈不是虧大了。哥幾個,你們說對不對。”水哥邊說邊示意另外兩個同夥一起來起哄,壯大聲勢。
兩個小弟模樣的人聽了他的話,應景般地喊了兩句:“對的、對的。”
憑著半年來在社區工作中與各色人接觸所總結的經驗來看,這三個人很可能就是一個臨時拚湊起來的草台班子。從衣著來看,這個叫水哥的人應該是領頭的,另外兩個人算是跟班之類的角色了。
我來到胡小陶身邊,悄悄地問:“剛才搬東西的時候,是他們三個一起搬的嗎?”
胡小陶不屑地說:“才不是呢,就那個兩個老鄉在幹活,那個叫什麼水哥的就在一旁看著,還瞎指揮。”
“怪不得,那兩個人看上去對這個水哥也不是太滿意嘛。”我輕聲說。
“可不是。”胡小陶開始為那兩個跟班打抱不平,“我上午無意間看到,那個水哥給了他們一人50塊,自己獨吞了剩下的200塊。”
我大吃一驚,說道:“300塊,就搬這麼點東西,收了你300塊?”
“對呀,這不是市場價嗎?”
“我的大小姐啊!你可真大方。這種活你以後都交給我吧,我給您打折,三折怎麼樣?100塊錢。”
胡小陶無辜地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我,過了幾秒鍾才忿忿地說:“原來他們這幫人這麼黑,那個領頭還說給我便宜100塊錢,讓我不要把價格告訴其他人。”
我一下子不知說些什麼來安慰這個可憐的小迷糊,隻能默默地搖了搖頭,內心苦笑不已。
“喂!你們在嘀咕什麼呢?”水哥大聲對我們吼道:“這麼熱的天,趕緊讓我們把活幹完,我哥們兒還等著我打牌去呢。”
胡小陶一激動,又準備進行言語反擊。我擺了擺手,示意她別衝動,由我來解決這個問題。雖然自己心裏也沒底,不過在無賴麵前不能輸了氣勢,在美女麵前更不能丟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