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兒急速運轉,即將要落下來,楚蝶衣忙站起身來,動作迅速的將身下的木凳也一並的撞到了,發出碰哐的撞擊聲。
沉浸在楚蝶衣向他告白的喜悅和驚詫之中,驚羽這才想起來剛剛所發生的事。見楚蝶衣眼含淚水,剛要開口,卻被楚蝶衣將他朝門外推去。
“驚羽大哥,蝶衣明白你的意思了。剛剛的話,就當做是蝶衣在說笑好了,驚羽大哥不必有負擔。”將驚羽推出門外,楚蝶衣頭也不抬的便要關門,不給驚羽說話的機會。“出穀後,蝶衣會努力的想起自己是誰,當找到恬兒的父親之後,蝶衣就不會再給驚羽大哥添麻煩了。”
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楚蝶衣倚在門口,哽咽著對被她關在門外的驚羽說道:“驚羽大哥也會去休息吧!明兒還要趕路,蝶衣也要就寢了,真的好累呢!”說著,還發出個大大的嗬欠聲,生怕誰不知道她要休息似的。
狼狽的逃離門邊,楚蝶衣不敢回頭看驚羽是否還站在門外。被拒絕的她,需要時間來淡忘剛才的出糗……與心痛……
真的是她高攀了吧!一個連自己身世都不知道的人,還帶著孩子,有什麼資格去妄想一個優秀如驚羽的人呢!
驚羽大哥,是蝶衣癡心妄想了!請你……不要因此而看輕了蝶衣,不要因此而不理蝶衣,好嗎?蝶衣保證,以後會待你如兄長一般,絕不會再有非分之想!
跌坐在床頭,望著熟睡的女兒,楚蝶衣默默的流著眼淚,不敢哭出聲來……
站在門外,內功深厚的驚羽,自是能聽到楚蝶衣低啜的聲音。可舉起的手,卻僵在那裏,無法敲下。
若他沒有因興奮而忘記了回話,此刻的他們或許已經互定了終身。可是,當他想要開口為自己辯白的時候,楚蝶衣的一句話卻深深的提醒了他。
當找到恬兒的父親之後,她便會回到那個男人身邊。若不然,便是犯了****之罪,是要浸豬籠的!他當真願意看到楚蝶衣因為他,而與世長辭嗎?
這一刻,驚羽臉色沉重,終是選擇轉身離開。
或許,他們是注定了緣薄。那麼,便讓他默默的守護著她吧!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隻是,被情所困的驚羽,卻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若是他和楚蝶衣兩情相悅,當真想要在一起。憑他下一任孤人穀穀主的身份,天下間又有誰能動得了楚蝶衣呢?
何況,茫茫人海,他們能相遇相知到相愛,又怎會是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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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盞微弱的燭火在搖曳著,密室內的光亮幾乎不足以讓看清對方的五官,更遑論是眼神了。
但是,躺在水晶棺材裏,且沒有摘下眼鏡的紗布的麟兒卻清晰的感覺到驚羽複雜的情緒。小小的孩童不由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歎息一聲。
“唉!”麟兒無奈的絞著手指頭玩,對站在棺材旁的驚羽,以一種大人的口吻說道:“是我娘親又偷偷的想事情,想到頭疼,還是我姐姐恬兒,又調皮受傷,害老娘流眼淚了?”
真是的,老天給恬兒好的身體,卻不讓她有個能珍惜身體的腦袋,總是惹禍。
而他,就算不想要顧及身子都不成。除非,他不想要活命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驚羽被麟兒那老氣深沉的語調給轉移了視線,很不明白整天躺在水晶棺材裏的他,是怎麼會猜到這件事和楚蝶衣有關的。
盡管,他隻猜對了一半。
“因為驚羽叔叔你每次沉默,都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啊!”若不是眼睛上還有藥布蒙著,麟兒真想翻個白眼給驚羽看。“驚羽叔叔,你喜歡我娘親對不對?”
“……”望著緊靠著棺材壁取暖的麟兒,驚羽眼生愛憐之意,真的很心疼這個隻有三歲,卻受盡了苦楚的孩子。“小孩子,明白喜歡是什麼意思嗎?”
“呿!”麟兒不滿的嘟起嘴來。“驚羽叔叔想要做麟兒和恬兒的爹,麟兒沒說錯吧!”得不到回應,麟兒卻嗬嗬的笑了起來,隨即垮下小臉,認真的說道:“可惜,老娘一直想要知道自己是誰,想要找回我和姐姐那無法保護我們母子三人的老爹,真不知她在執著些什麼!”
僅僅是執著嗎?驚羽為之一愣。他一直以為楚蝶衣想要記起過去,是為了能夠和家人團聚,讓孩子和親生父親相聚、認祖歸宗!
難道,是他的想法有失偏頗嗎?
“喂,驚羽叔叔,其實……”麟兒把臉轉向一旁,略有些可疑的紅暈,呐呐的說道:“我比較喜歡你做我的爹啦!”
“嗯?”沉思在自己的思緒中,驚羽沒有聽清,但隱約好像是聽麟兒說比較希望他來做他的爹,是這樣嗎?“麟兒說了什麼?”
這一天之內,還真的是罕有的事情較多呢?
“難怪我老娘看不懂你的心思,真是個笨男人!”這麼關鍵的話都聽不到,誰還會說第二遍啊!麟兒在心中責怪著驚羽,小小的身子一翻,自己個麵壁去了,揮揮手,對驚羽冷冷的說道:“我要休息了!”
聽著麟兒氣呼呼的調調,驚羽無奈的笑笑,對著自己一手帶了三年的麟兒,他還真是不願意麵對分別呢!但是,想到要和楚蝶衣單獨相處,他又不由得心馳神往。
這下,連麟兒都想他做爹爹,他似乎也不該再顧慮些什麼,可以正式回複楚蝶衣剛才的話,他要娶她做妻子,要做她孩子的娘!
“麟兒,以後由孤人爺爺照顧你,一切要緊遵穀主的話,記得嗎?”明知囑咐麟兒也是無用,但驚羽仍是不放心的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他要去尋找和蝶衣的幸福,至於這孤人穀……嗬嗬的低笑了一聲,驚羽背對著麟兒揮了揮手,也不管麟兒是否能看得見,用無聲的方式向麟兒告別。
孤人穀,驚羽要暫時離開了,留下的人自求多福吧!尤其是……他最為尊敬的師父。並不是他小覷師父的本事,而是他的麟兒,實在不是個地地道道的三歲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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