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3 / 3)

元振再是大度也決然受不了了,何況他肚子雖大,度量卻小,隻是有些忌憚這小子神出鬼沒的身法,此時被俞文照老子教訓兒子一般罵了,怒道:“你小子少胡說八道,點蒼山上可沒有你們撒野的地方。大師兄,你怎的不管管他們?”

丁高天淡淡地道:“我怎麼管,他是我小祖宗,我敢麼?”

俞文照冷笑:“傻大個,你教訓教訓這傻大個,三招叫他給老子磕一個頭!”

丁七郎苦著臉:“小祖宗,你倒底是叫哪個傻大個教訓哪個傻大個呀?”

俞文照伸手一指:“老子叫你這傻大個教訓那個姓元的傻大個。”

丁七郎賠笑道:“小祖宗,何必叫他磕頭那麼麻煩,老子一招殺了他豈不省事?”

俞文照搖頭:“老子看他不順眼,非要他給老子磕頭不可!”

丁七郎想了想:“那傻大個個子比老子大多了,今老子可不是傻大個了,好不好?”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好!”

丁七郎像是撿了個元寶的窮鬼那樣歡喜,轉身過來,向元振道:“傻大個,你是自己磕頭認罪呢還是要等老子打得你磕頭?”

元振心頭雖極是忌憚,但此時當著兩派弟子眾人,豈肯認輸,聽了這一大一小旁若無人的說話,簡直把自己當成了死人,怒道:“我姓元的倒要瞧你怎要打得我磕頭!”從身後一個弟子手裏掣出劍來,隨手一抖,劍身發出嗡嗡擅響:“你亮青子罷!”

丁七郎漫不經心滿不在意地笑道:“老子的青子就在你手裏,用不著再拿,省得人家說老子欺負你跟你師娘學的本事不精通!”他這話卻是記下了丁高天轉述當日在少林寺下潭頭鋪小鎮上俞文照故意氣少林僧人的話,連了當日出家的和尚都被這話氣得犯了高手大忌,更何況是這本來就在怒火中燒的點蒼劍客?

本來元振想要把手裏的劍扔給丁七郎,自己再拿一把的,但聽他後麵的話,竟是要用自己手裏的劍來傷自己,怒火已然不可遏,再不說話,一劍直挺中宮剌進,卻見丁七郎全不在意,而且身形挺立,巍然不動,心頭一懍,撤劍回手,丁高天歎了口氣:“本來我還以為元師弟能擋這呆鳥兩招的,現在看來,你這一劍既然是不敢剌出去,也最多不過能接他一招罷了。”他也知道俞文照和丁七郎一吹一唱,其實也是因為自己二十年不在山上,而自己的大仇人正是如今的點蒼派掌門人,若不先行立威,隻怕稍後行事便有不少的人來羅噪。

元振大怒,剛要說話,卻見丁七郎伸開大手掌徑向自己長劍抓來,竟然不避劍刃鋒利,剛剛收回的劍想要斜削出去,竟硬是被五個指頭壓得連半寸也推不出去,閃身急退之時,明明丁七郎那隻手抓來動作緩慢凝重,他全力退避,但還是被丁七郎一把抓住了劍,元振心頭大駭,剛要鬆手,卻突地身子被一股力道帶得前撲,眾人見丁七郎握了劍尖把劍柄向元振懶漫地推出,竟然元振雙膝一軟,哢地一聲撞到地上,竟真是對著俞文照跪下了,元振麵目向下,眼見地麵飛快地向自己頭臉撞來,連忙伸出雙手撐地,但丁七郎一帶之力他還是消卸不了,穩住的了身子,頭卻依然向地上撞去,隻是他雙手撐住地麵,消去了不少力道,額頭雖重重在地上撞了一下,總算麵目沒有受傷。

丁七郎隨手丟下手裏的劍,歎了口氣:“他連我一招也接不下來!剛才老子若全力出手,他的命早沒了。”

點蒼派眾人都看呆了,楊同文雖也知道丁七郎武功極高,但卻想不到如今點蒼派第二輩裏武功最強的元振在他麵前隻交手一招不到,倒已如同玩偶一般受他擺布,叫元振磕頭,元振就真的磕下了這個頭去!

元振拾起地上的劍,怒吼道:“你拿命來!”一劍剌出,突地眼前人影一閃,腕子一麻,手裏的劍已被麵前的人奪了去,元振吃了一驚,看清了那人,驚叫道:“大師兄?”

那人卻是丁高天,丁高天冷冷地道:“你得罪了我都沒什麼,但你若得小祖宗生氣,剛才人家沒有要你的命,已是夠客氣了,就你的劍法,瞧著!”揚手處,長劍流星般帶起一道亮光脫手飛出,哧地一聲,硬是從大廳石牆上剌入,劍身入牆少說也有一尺四五。

眾人更是看得呆了,一個個呆呆地發著呆,連元振也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他一世也不曾見過這樣強的手勁。

丁高天冷冷地道:“這一招便是本派劍法裏的飛鳳朝陽,你可識得麼?”

元振吃吃地道:“大師兄,小弟識、識得!”

丁高天冷冷地道:“這位丁大爺的武功連我都比他差了些,你敢出言無狀?”

元振定了定神,問道:“大師兄,他們是什麼人?”

俞文照冷冷地道:“老子們是鬼愁穀的十三惡人,老子便是惡人王,你師兄是鬼愁穀的丁高天。”

元振嚇了一跳:“鬼愁穀十三惡人?去年中原武林的少林寺便是你們放火燒的?”

丁高天冷冷地道:“不錯!當時少林寺殺人放火,你大師兄我也有份!”

元振額頭上汗水涔涔直下,答答地打落在地上,過了好一會,才苦笑道:“大師兄何不早說!”

俞文照冷冷地道:“現在你給老子說清楚,憑什麼姓楊的年紀大過你,又比你早入門,卻要叫你師兄!”

元振臉都白得像是紙了,眼睛發直,他看得出來這些人當真是鬼愁穀的十三惡人,縱然不是,這些人的武功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一時答不出來話,隻得恨恨地狠狠望了楊同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