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3)

俞文照道:“若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我們就都騎馬就是,隻是老子想要給你們帶些銀子過去,不然多買些馬來馱,你看怎樣?”

夏勁插口道:“小祖爺,我聽說在昆明城有富貴錢莊的分號,而且若是薜大哥說的是真的,點蒼派應該不會沒錢用,隻要把那陸長遠抓住就可以了,就算元人的中慶路沒有富貴錢莊,我們也不必發愁。”

俞文照笑道:“不錯,我腦子裏有些亂,這些事情一時都沒有想起,不管那姓陸的家夥私藏的錢有沒有用完,點蒼派就是手頭吃緊一會也能撐得住,蒼山洱海聽說離得大理國很近是麼?”

楊同文道:“好教穀主知道,點蒼在太和境內,太和正是大理路的治下。”

俞文照呆了呆:“原來忽必烈把當日的大理國也分治為大理路了麼?那更好,老子實在沒法子,吃些虧在官府用票子換些銀子出來也可以,那我們也不必多想,反正什麼事情都有著落,就在大理買東西上山罷。”

屠還原這時也走了上來,道:“本來我們就在趕時間,能輕裝上路那是最好,主要先把那姓陸的處置了,那老賊也是有眼無珠的大仇家,若非是他,他也不會全家被害,其他的事情都等你們報了仇再說。”

夏勁道:“老祖爺說得不錯,我們最急的不是生計,而是要弄清事情的真相,為爺爺報仇,就算是吃一世的苦,那也無所謂。”

一四七上山

三月二十七這天,俞文照已是到了大理,隻見處處殘垣斷壁,民生極是凋敝,顯然是元朝還沒來得及治理,這裏的人服飾大異於中原,看得俞文照大生感慨:“這麼遠的路,虧得那忽必烈怎的派人打到了這裏來了!要換了老子,鬼他媽才有心思下這麼大的力氣!”

丁高天歎了口氣:“這便是霸業,從古到今,那一個朝代的帝王不想一統天下?本來也不關我們的事情的,可畢竟我們也全都被扯了進來,實在是叫人想來想去怎麼他媽的都想不通。”

楊同文道:“大師兄,此事非同小可,你們眾人後麵來,小弟還是先上山一探山裏的情況怎樣?我們到時候也好有所準備?”

夏勁道:“楊師叔,還是弟子前去打探的好,怎能勞動你?”

楊同文道:“你年輕,沉不住氣,萬一引起了陸師叔的疑心,那可不好辦了,俞穀主,便麻煩你照看好大師兄他們了,在下去打探確實了,便來回報。”

俞文照點點頭:“你也要小心些才是。”

楊同文答應一聲,鞭馬向前去了,俞文照等人則在大理城中找飯店吃打尖,又歇了半個時辰,這才上路,天南僻處,道路艱難,出了大理向西的路便越發難行了,而且此時天上又下起雨來,道路大多荒草叢生,非下功夫細辨不可,丁高天道:“勁兒,這路你們來時便是這樣難行麼?”

夏勁怔了怔:“爹爹原來不認得路麼?孫兒跟楊師叔下山時,走的不是這條路,但也很難走,多虧得楊師叔帶路,這些年我們到山下買辦東西,都是楊師叔跑路的,當時在我眼中到處看來都是一樣,我卻並不曾留心記得路線。”

丁高天聽得呆住了:“我隻道你識得路的,這才放心讓你師叔先走,我雖認得路,但也隻能記個大體的位子,總也有十幾年不曾經過,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

俞文照歎了口氣:“本來我們早就應該想得到他一個小孩家,極少出門,這鬼路便是老子,也萬萬地記他不住,當時卻忘了問那姓楊的。”

有眼無珠道:“你們不認得路不要緊,我認得!莫要忘了當年鬼影子的東西丟了之後,我也曾到點蒼山上查過,但一直沒有想到姓陸的身上去,便始終沒查出什麼來,就一直沒有跟點蒼派的人見麵。我們先到漾鼻江邊,找船便能上點蒼後山。”

丁高天聽得如釋重負:“好在老祖宗也是熟路,不然我們可要繞大灣子了,我雖記得些路,但當時也是極少下山,一離山時,卻有不少的人一路說話,哪去留心記路?還是老祖宗上山暗探的路熟。”

俞文照又歎了口氣:“有一個笑話,從前,有一個傻子家裏丟了東西,那個傻子就出門追小偷,結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這時候,他還不擔心,說道:‘我不識得路,那沒什麼關係。隻要我捉住了小偷,他卻是認得我家的路的,不然他怎麼能在我家裏偷到東西?’”

丁七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丁高天瞪著他:“呆鳥,有什麼好笑的?”

丁七郎又笑了一會,見丁高天手裏馬鞭作勢要揮了,才忍住笑,道:“沒什麼,老子想起了當年娶媳婦的時候,我那老婆可真是漂亮,想著想著,老子忍不住就要笑了,這也惹著你了?”

丁高天笑罵道:“你小子放屁,就你那德性,隻怕也隻有母夜叉有那膽子敢嫁給你,可惜了,那齊寡婦被高老一咬斷了氣管,當時老子怎麼沒有想起把她拿來跟你作一對呢?實在可惜了!”

丁七郎一聽了齊寡婦三個字,臉色發白:“他媽的,什麼人不好提,你老是提你相好的,老子又不跟你爭風吃醋!”忽地看了看夏勁一眼,忍不住又笑道:“小子,你莫怪老子說話難聽,你老子自己先提起那——的!”丁七郎生性天不怕地不怕,但這齊寡婦為人卻最是惡心,他連擔都不想提這女人,那字之後微頓了一頓便是的字。

丁七郎固然是提起齊寡婦頭臉色發拍,丁高天何償好受得了,幹嘔了幾聲,閉嘴再也不提了,跟著有眼無珠在亂草中轉了一會,果然前路上雖也雜草極多,但總還有一條路的樣子,自從離開昆明,到得天黑,雨也停了,便在左近山林裏清出片地方吃些幹糧,再歇了一夜,第二天起身,直到了中午,遠遠便聽見了一片水聲。

有眼無珠道:“前麵便是漾鼻江了,過了江就是點蒼後山。”

此時正當三四月時光,春雨綿綿,非但路上泥濘,江水也流得很急,俞文照歎了口氣:“倒不曉得我們能不能找得到船過江去?”

有眼無珠沉吟了一下,道:“這個地方以前是有船的,這裏也並不是什麼通衢大道,就算亂兵也不會到這裏來,縱是沒有渡船,我們找條漁船,總是應該有法子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