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照瞪著眼道:“你還是弄醒假慈悲那家夥罷。”
有眼無珠奇道:“怎麼?老大?”
俞文照剛要張嘴,卻又臨時改口:“人家宮主請我們吃早飯呢!”
有眼無珠莫名其妙:“早飯?”走到門口一看時,也變了臉色,忙道:“不錯,我還是弄醒這家夥才是。”
剛向屠還原那屋子踏出半步,卻聽得屠還原淡淡地道:“不必,我醒了。”
有眼無珠呆了呆,跳過去一把推開門:“你什麼時候醒的?”
屠還原道:“沒到四更我便醒了,你的點穴手法不行了。”
有眼無珠歎了口氣:“我隻怕用力得大了,要了你老命。”
屠還原道:“我命很金貴麼?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反而我很應該謝你殺了我。”
有眼無珠苦笑著不說話了。
此時門外那捧著珠子的人又道:“屠師叔,本宮宮主和鬼道鬼王昔年罪孽深重,致使師叔受了大苦大難,特此率門下弟子前來領罪!同時為表歉意,謹奉上本宮神龍丹,請師叔笑納!”
夏勁手足無措,隻覺人影一晃,屠還原已是到了門口:“神龍丹?當年不是被我這姓屠的狗賊屠長洛為了自己練功偷去了麼?你們哪來的神龍丹?”
夏勁倒也罷了,楊同文卻聽得大吃了一驚:“原來鬼愁穀屠還原便是昔年鐵樹宮發動武林同道追殺而一直沒有下落的屠常洛!怪道鬼愁穀十三惡人名字之樣怪法,叫人察不出他們來曆,原來他們是換了名字,連大師兄也改作了丁高天,我們找他二十年都沒找到他,誰又能料得到他居然入了鬼愁穀?”
許少陽、鬼王和兩人身後的那中年婦人齊聲道:“當年我等無知,錯怪了師兄,昨晚聽得伯平說起,方知師兄受了極深重的苦難,請師兄責罰我等,縱是三刀六洞,我等也決無怨言!”
許伯平姐弟三人也齊聲道:“師叔也請將侄兒侄女一同責罰,隻求師叔寬恕昔年家父的過錯。”
後麵眾人一齊高聲道:“弟子謹領師叔責罰,但求師叔重歸師門,弟子等日後必定好生孝敬。”
屠還原臉色變了變,冷冷地道:“那可不敢當!各位請回罷!”
許少陽和那鬼王相視一眼,突地同時從雙肩撥出小刀,在自己兩肋下飛快地插了四刀,在場各人也齊地拿出把小刀,深深地剌到肋下,許少陽喝道:“拿來!”
捧著活蚯蚓的那人把盤子送到兩人麵前,許少陽道:“小弟無知,當年迫得師兄生吞樹上的青蟲,此時雖是三月份,現在本宮周圍卻也找不出來,隻得連夜同四師弟兩人親手去找了這一千來條蚯蚓來替代!”說著,跟那鬼王齊地伸手拈起十數條來塞到了嘴中。
後麵那中年婦人道:“二師兄,當年你不懂事的小師妹也知道錯了,隻是後悔得太遲,這些蚯蚓雖是三哥四哥捉來的,小妹也向你陪不是!”
她說著也伸手來抓起一把,許冰兒和許伯平許叔定道:“娘,孩兒們也當向屠師叔陪罪了,你老人家分些給孩兒!”
屠還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裏閃著凶光殺氣,俞文照眼光閃動,也不作聲。
許叔定吃下了活蚯蚓之後忍不住惡心發嘔,許少陽道:“孩兒,不許吐出來!”
許叔定臉色慘白,點點頭,強忍了好一會,總算是沒有吐出來,叫道:“爹,孩兒沒有吐!”
許少陽和鬼王吃光了盤中蚯蚓,屠還原一聲不出,許少陽道:“小弟知道當年所作所為過份,太讓二師兄傷心,小弟二人不能如你那般生吃死人肉,隻得把自己的一隻手砍下來,自己吃下去,親受領受二師兄當年的苦楚,請二師兄且先看著!”
兩人一探手,右手都起了右肋上插著的刀子拿著,眉都不皺地便向自己的左腕上揮去。
隻聽得叮叮兩聲響,兩人手腕齊地一震,兩把小刀已是斷了,地上兩團黃光閃轉著,隻聽得俞文照歎了口氣:“你們都住手!”
眾人不想此時俞文照居然用銅錢打斷了兩人手裏的短刀,倒也呆了一呆,許少陽眼裏現出喜色:“俞穀主有何賜教?”
俞文照笑了笑,皺著眉頭想了一會,道:“你們等著!”說著走進了屋中,拿了四個杯子,提起茶壺倒滿了茶杯,順手在屋裏拿了個放著瓜果的盤子,把裏麵的密餞糖糕倒在桌上,卻把四個茶杯放在盤子裏頭,端了出來,走到眾人麵前,拿起一杯來笑嘻嘻地弟到屠還原手裏:“你拿著!”
屠還原淡淡地問道:“為什麼我要拿著?”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其一,我怕你昨天晚上吃得太多咽著了,第二呢,畢竟老子是你們老大,老大的麵子,你給個半斤八兩,應該沒問題罷?所以我叫你拿著,自從當年老子跟你們離開了雙龍山莊,今天才是老子頭一次端茶倒水,這種禮遇,便是老子叫人跳江那人都會心甘情願的,何況不過是叫你喝杯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