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3)

那禿子卻是西山群賊的老二,提了提手裏的軋油錘:“大哥你怕什麼,縱然那車把式不好惹,他們再強也不過五個人,咱們兄弟一夥卻有五百多個。一百個打一個都打不過麼?”

“來了!”不知誰噓了一聲,眾人靜下來,果然官道上傳來的馬蹄聲和車輪輾地聲。

石敢當道:“叫前麵的看著韃子兵,若是韃子兵來了,就誰也不許戀戰,趕快開溜!”

老四李老旺答應了一聲。

惡人王到了揚州了。

因為惡人王非但沒有半點的掩飾,反倒是大張旗鼓地招搖過市,徽境蒙城那一股連元兵都頭痛的強盜頭子居然坐起了轎夫,抬著用竹杆穿起的醉翁椅,石敢當、禿老二、皮大刀和李老旺四個頭子非但全無了半點的凶橫相,反倒老實得像是被狼群圍截之下的小綿羊,頭上都戴了一頂綠帽子,不過二月中旬,揚州城裏沒有半點的春意,反冷來了幾場倒春寒,四個轎夫卻隻是穿了條短褲,身上兀自不住地流汗。

俞文照用狐皮帽子遮住了麵目,在那抬椅前麵兩丈處是一個富家員外模樣的胖老頭子,那老頭子胖得隻微走半步,臉上的肉都在亂抖亂閃,老頭子便是走幾路都要氣喘噓噓以歇上半天,此時雙手高舉了一根碗口粗的木頭,那段木頭和三丈長,上麵掛個著一麵大旗:“敕封自在侯鬼愁穀主俞”!老頭子的手不住的發擅,卻根本不敢鬆開。

抬椅後麵是一輛馬車,拉車的四匹馬全是範自力送來的好馬,車廂的門窗都是緊閉著,從外麵看不出來裏麵有什麼人,車把式的位子上坐的卻是一個獨眼漢子。

丁高天手裏的皮鞭趕馬的時候都隻是在風中虛抽一下,但抬椅子的四個強盜頭子卻已被他打得連就算是在肚子裏也不敢再罵了,石敢當低眉順眼地,根本不敢作聲,他那天和禿二四個人是親眼見到這獨眼毒劍的劍法之毒的,石敢當一身的橫練功夫卻連丁高天隨手一劍都抵受不住,自己還沒有倒下,丁高天一劍過處,竟然圍住了他的三十來個小賊像是被放倒的草一般,其餘的小賊們驚呆了,發聲喊,全都跑了,石敢當四人倒也想跑,但卻全被丁高天用劍尖點住了穴道。

丁高天向車內道:“小祖宗,這幾個家夥不是好東西,居然主意都打到鬼愁穀頭上了,殺了算了?”

俞文照懶懶地道:“不行。就這樣殺了的話簡他媽老子的直是太便宜他們了,叫他抬老子,老子在車裏頭正悶得慌,想要出來透透氣呢!很好,弄把椅子叫這些孫子抬老子走路!”

四人一聽得自己惹上的竟然是最近鋒頭強得令人發指的鬼愁穀中人,一個個更是驚呆了,連後悔都悔不出來,本來丁高天叫他們往東,他們便不敢往西了,丁高天卻一路上隻說四個家夥肚子裏頭在罵他咒他,四人更是大吃皮肉之苦,這一路抬著俞文照,除了打尖住店,在路上根本就不讓他們有半刻的鬆閑,本來四個家夥也想要拿了俞文照作人質的,但他們看到這嘻皮笑臉的少年吃棗子時把大棗高高地丟到天上,那帽子罩住了眼睛,而自己四人腳下又不曾稍停,棗子卻總是穩穩地落到他嘴裏,根本沒有一個落空的,於是有花樣也不敢用出來了。

前麵那個胖老頭子,也是丁高天抓來的,丁高天在一個小城裏頭見那老頭子指使著手下的家丁欺負一個賣菜的老太婆,實在忍不住便去管閑事了,俞文照自幼受苦無數,哪把一個老太婆的死活放在心頭,任她哭得石人都要掉淚了,也隻如不曾聽見一般,丁高天動手時,俞文照心頭還在暗暗地道:“這死老婆子,運氣恁般好!”丁高天用重手法打斷了那幾個家丁的手腳,丁七郎卻笑嘻嘻地攔在他麵前,然後自己一把抓了老頭子來作了掌旗的卒子。

老頭子本來好幾次都累扒下了,但俞文照卻從他腿上割了幾片肉,笑嘻嘻地丟到他自己嘴裏,逼得他吃下去之後,老頭子再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了,本來他還指望家裏人報官來解救自己,但追來的官差們一見了那抬椅上的少年時,就像是見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一般的老實,一個個臉色煞白,非但不敢提要人的話,一個個還打躬作揖說自己地麵不靖,竟然還要侯爺為這些小事費心,實實在在地感激小侯爺除暴安良了起來,老頭子被打得半死,見狀幾乎眼珠子都掉出來了,總算知道自己倒了大黴,於是老頭子也就死了心。

看到了旗上的字之後,揚州的武林中人無不驚駭。

丁高天坐在車上,旁若無人,突地喝了聲:“停!”

老頭子抱著那截百來斤的大木頭早就沒力氣了,卻總是怕身後小魔王逼得自己生吃自己的肉,一路上根本不敢說話。

石敢當四個強盜聽了丁高天的停字,還沒來得及反應,丁高天手裏的馬鞭鞭稍已是飛快地點著了四人的穴道,避人繞椅,認穴竟然不差厘毫,四個人早被他打處連在肚子裏都不敢罵了,自然老老實實地不作聲。

俞文照還是不揭開扣住了麵目的帽子:“怎麼了?”

丁七郎從車廂裏探頭出來笑道:“小祖宗,該吃飯了!你不是說在這裏還要瞧瞧那高老一的小姐麼?”

俞文照抬手要拿開帽子,卻聽得人群裏一聲厲喝,一道勁風已是向自己撲來。

俞文照的眼睛被帽子遮得嚴嚴實實,出手那人飛身一劍,淩厲無匹,眼見俞文照要中劍了,丁高天卻拍手大笑:“好好好!這一劍正是武當正宗的七星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