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卿抱著她,隻是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笑的這一瞬間,麵前的夜空上,一朵煙花驟然綻開。
弋棲月又向著他靠了靠,隨手撩起他的長發,低聲道:“宸卿,朕記得去年中秋,你答應過朕,說會永遠陪著朕,對不對?”
夜宸卿抱著她,聞言身形一滯,隨後卻是不著痕跡地掩飾過去,話語很輕又很沉,簡簡單單隻一個字:
“……是。”
弋棲月唇角揚了一揚,隨後,抬頭看向當空的一朵煙花。
綻放的這麼美,可惜……
隻這一瞬罷了。
“宸卿,在皇帝麵前,可不容妄言。”
“說到,可就要做到。”
她低低地調笑著,聽著煙花綻開之聲閉了眼,可倏忽間,隻覺得,身旁人頭一沉,已然靠在她肩頭。
“……宸卿?”弋棲月愣怔。
可是他沒有回話。
“宸卿?”弋棲月低頭又喚了他一聲。
可是這廝隻是將頭靠在她肩頭,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你累了嗎?”
“若是累了,我們便回去。”
弋棲月抬手戳了戳他露出來的半邊麵頰。
一旁,煙花綻放,一瞬間的光亮,映在他麵上,一時間光影交迭,他垂落的睫毛安安靜靜停在眼前,一時間完美得讓人窒息。
可是,他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宸卿……”
弋棲月心裏不知不覺間一緊,聲音大了幾分,繼續喚他。
而這廝卻隻是搖了搖頭,將麵頰向她肩頭、發間埋去。
隨後……
又沒了動靜。
弋棲月心裏愈發沒底,可又想著,他應當隻是乏了。
可是……
他的一呼一吸便落在她頸項間,弋棲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居然感覺,他的呼吸一次比一次輕,一次不及一次溫熱。
這個念頭落入腦海的一瞬間,弋棲月心裏一空,瞪大了眼睛。
“宸卿?”
他依舊沒有應答,弋棲月下意識地抬起手,拍了拍他。
可誰知這一拍,他整個人竟是順著力道向下滑去。
弋棲月隻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崩塌一般,顫著手手忙腳亂地扶住他。
“宸卿,宸卿……”
借著綻開的煙花,發現這廝麵上一片煞白。
顫著手探出去,發現他的鼻息很淺,身上……也在發涼。
這樣的症狀……
弋棲月瞪大了眼睛,咬著牙,運起內力,整個人顫抖著將他抱起來,顧不得走台階了,直接便向著城樓下跳。
城樓邊的守衛本是安安穩穩、小心翼翼地站著崗。
如今卻發現,本是言笑晏晏上了城樓的陛下,從樓上一躍而下!
守衛嚇得魂飛魄散,嘰裏咕嚕便要跪下。
“太醫……”
“去叫太醫……”
“都叫過來!”
弋棲月咬著牙,一麵跑,一麵向著一旁的守衛吩咐著。
整個頭腦都是蒙的,她抱著夜宸卿,似是不知乏累,向著太醫院的方向便衝去。
不知跑了多久,便是連一路風冷都顧不得了。
直到懷裏的人動了動,他抬手碰了碰她被風吹的冰涼冰涼的臉。
“陛下莫急。”
夜宸卿低低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