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拽得耳朵疼,看骨頭認真的樣子歎道:“哎喲喂,不是吧?你是不知道以身相許的意思還是你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啊……哎喲我錯了師父!”
針打入骨頭後背的時候,他還是疼得撕牙,但始終沒有出聲。燕追對他少許有了改觀,趴在桌子上道:“哎小子,能問嘛?那姑娘到底是個啥?”
骨頭背對著她穿衣服,脊椎疼得要命,壓根懶得回答。燕追在後麵小聲嘟噥:“小氣,裝什麼深沉。”
天生君染起一味鎮魂香,說是到晚上聞之之應該會醒。燕追聞了這味道,想起在藥師山的事和她逃出來的目的,鬱悶地看眼天生君,拽著骨頭衝了出去。天生君在燕追一聲不吭走掉之後,嗬嗬搖頭。
被拽到大街上的骨頭非常不滿,冷汗直冒地拍掉她手道:“你作甚?”
燕追深呼吸一口清新空氣,笑道:“小子,我問你,你怎麼碰到我師父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問問而已,不行?”燕追撇嘴叉腰,“我許久沒見師父了,有些想念,想知道他老人家最近過的怎樣?”
骨頭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道:“那你不能自己問他?”
燕追登時尷尬:“我,我……我就要問你!”
他看她窘迫,不懷好意道:“啊,我知道了。你是從那邊逃出來的,不好好學醫,在外麵玩耍,怕被抓回去挨打,所以不敢和他說話。”
“哈哈!你錯了。師父還真不會罰我,最多是山童子那老頭……哎不對不對,怎麼是你問我了,你的回答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骨頭歪頭笑笑,拍了拍屁股往大街揚長而去。燕追跺腳急忙跟上。一路從西追到東,在一處拐角他們碰見一個身著嫩黃色輕羅霧縠的女子,正提著許許多多的彩燈,與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爭吵著什麼,時不時還有互相推讓。
燕追睜大眼,氣衝衝跑過去對書生道:“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你在幹什麼?”
兩人都沒料到她直直跑過來,皆嚇了一跳。骨頭暗罵一句衝過來拉燕追:“對不起,她腦子有病,別理。”
男子通紅了臉,沒有說話。女子長得甚是好看,皮膚白皙,眼圓如杏。她看看燕追凶巴巴地盯著書生,撲哧一笑笑出了聲,解釋道:“姑娘真是好心,但應該是有所誤會。”
“什麼誤會?”燕追問。
輕羅女子拍拍手上的彩燈,笑得眉眼彎彎:“程公子是讀書人,並不是流氓。事情是這樣的,他過些日子就要上京趕考。今夜是承揚城的錦蠟節,家家戶戶都要點燃香蠟,放飛彩燈。我是想把這些燈都送給程公子,讓他將燈放於天空,佑他上京平安,考試順利,金榜題名。就是他不收,所以我們有些小小的爭執……”
“啊,這樣啊……”燕追吐吐舌頭,撓頭對程公子道,“對不住啊,我這人有病,別理。”
程公子了然點頭,拿著最開始買的三個彩燈,和女子道了別就快速離開了這裏。燕追覺得哪裏不對,很是想不通,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索性看向女子問道:“你說今天晚上是這邊的什麼節來著?”
“錦蠟節。”
“怎麼玩兒的?”
女子抽出一個彩燈放在燕追手中道:“這錦蠟節,是承揚城的習俗。每到入春,入夏,入秋,入冬之時,都會過這個節日。這天晚上,大家都會點起蠟燭,放這種彩燈,旨在照亮前路,祈求風調雨順,平平安安。你們要嗎?我做了很多,結果賣不掉,隻好送人了。”
“好像很好玩誒,”燕追回頭同骨頭道,“晚上那姑娘也該醒了,帶她一起玩唄?”
骨頭沒看她。
燕追淡定對女子道:“賣不出去沒事,這些我都買了,他付錢。你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