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屋裏四周掛著一些生肉,還有各種內髒。幾個小孩正蹲在地上在盆裏清洗著一副新鮮的內髒。
而屋裏站著幾個大人,手裏拿著鋒利的剔骨尖刀,刀上還殘留著鮮血,看到馮天進來,都一臉木訥的看著馮天,臉上身上也濺落著鮮血。
最重要的,是桌子上擺放的屍體,並不是任何野生動物,而是一具人類的屍體,屍體已經被開膛破肚,桌子上鮮血流的到處都是。肚子裏是空的,沒有任何內髒,再看那幾個小孩清洗的東西,馮天肚子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再仔細看屋子裏掛著的生肉,跟桌子上擺放的屍體沒有什麼兩樣。聯想到自己前不久吃的肉,那種從沒吃過的味道,馮天再也忍不住,一下全部吐了出來。
馮天彎著腰一直吐,好不容易快要吐完,抬起頭看到眼前的景象,再想到自己吃的東西,就忍不住再次吐出來,吐到最後,連膽汁都吐了出來,再沒有任何東西可吐,馮天還是覺得肚子裏直鬧騰,嗓子眼也是毛毛的。
一屋子的人都眼神呆滯的看著馮天,好像被突然闖入的馮天弄得不知所措。麵對一副人間修羅的景象,馮天沒有辦法再呆的下去,轉身出了屋子。
老人默默的跟在馮天的背後,朝著屋子裏做了個手勢,屋裏的人這才好像反應過來,繼續忙活著手裏的事情。那殘忍的事情在這些人手裏卻是無比的熟練,就連幾個小孩清理內髒都顯得遊刃有餘。
老人輕輕的關上房門,把這恐怖的一幕隔絕在了屋內。
馮天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憤怒的看著老人,聲音冰冷的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還是一副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歎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們被困在這裏已經有幾十年了。剛開始的幾年還好,糧食也充足,我們過得還算安穩。
可是幾年過去後,糧食逐漸快要吃完了,零星的闖入進來的野獸根本沒辦法滿足我們日常的飲食,大家分配到的食物越來越少,村民們也沒有辦法再在一起和平共處,衝突也日漸多了起來。
再到後來,食物幾乎沒有了,衝突也變得越來越嚴重,就在這個時候,盧姥爺做了一個決定,便是把已經死去的人,挖出來,清洗幹淨,把腐壞的肉剔除幹淨,供我們繼續生存。”
馮天聽到這裏,肚子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幹嘔了幾聲,實在是沒有東西可吐了,怒罵一聲,“你們真是喪盡天良。”
老人搖搖頭,繼續道:“我們也沒有辦法,想要活著,就必須這樣做,喀什大家也和你一樣,寧肯餓著也不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人餓的時間長了,就會做出自己以前打死都不願意做的事情。你沒有經曆過這些,你永遠不會明白,一個人餓到饑不擇食是什麼樣的體驗。
後來,大家也逐漸麻木了,也適應了這種生活,這種隻要能活下去,無論什麼都可以做的生活。從那以後,每個人都不敢死,可是每個人都盼望著有人能死,因為隻要有人死了,就意味著又有食物可以吃了。
這幾十年來,我們一個幾千人的村莊,慢慢的也就變成我們現在這些人了,不過,雖然人少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食物也越來越充足了,我們也不用再餓著肚子了。”
老人說道最後,語氣裏麵已經充滿了癲狂,仿佛做到了某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神不再黯淡無光,瘋狂的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做到了。我們一直努力的活著,就是為了有一天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現在,我們終於等到了你們的出現,這之後,我們便再也不用過這種不人不鬼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