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水仙大吃一驚,麵如白布。
巫城嗬嗬大笑道:“五六十步之內,還等你瞄?早被對手射死了!何況那柳枝足有幾個腳板長。”
瞫夢語雖然不會武功,但不止一次見過其兄瞫夢龍等人射箭,不得不佩服他確實也算是高手,暗想:“難怪丹涪水第一號武士相胤也死在他的手上。”
瞫夢語急忙跑過去,對目瞪口呆的水仙道:“嚇倒沒有?”
“哪有他那樣慌張,還以為他要問準備好沒有!”水仙埋怨道。
“這可是你自找的。”
木莽子本想阻止這種玩命的遊戲,見事情已然結束,也佩服楚國佬的箭術,但不想恭維他,卻聽瞫夢語尖聲叫道:“木莽子,我願給你當一回耙子!”
木莽子雖然箭術也相當不錯,但玩這個也隻不多的幾次,瞫夢語的話遠遠出乎他的意外,一時不知應還是不應。
巫城催道:“該你了!”
這邊木莽子還在猶豫,那邊瞫夢語已揀起剛才水仙折斷的另一小段柳枝,舉過頭頂,對水仙道:“你過去看。”
水仙已經明白,這不是好玩的,道:“我可從來沒見過哥哥這樣射箭,不開玩笑!”
瞫夢語笑道:“放心,他應是射過的。不過,我料,他根本不敢射。”
這話倒還讓水仙放心,向射手這邊跑步過來。
木莽子對巫城道:“罷了,我不玩這無聊的把戲。”
巫城笑道:“不是撐舟手,不要摸槁杆,我看你是心虛!”
木莽子本就不服他,哪聽得這話,撐起弓,搭上箭,拉滿弦,瞄了又瞄,手心中汗水都出來了。
本來,從純粹的技術角度講,木莽子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他真如巫城所言,“作賊心虛”,看著前麵的目標是日思夜想而又好幾次碰壁的“那美人”,越瞄越慌,居然真不敢放出箭去。
水仙已跑到了其兄身邊, 見木莽子有點緊張,更不放心,道:“不玩這個,嚇死個人!”
有這個送上來的台階,木莽子道:“我料,她有點怕,就罷了!”邊說邊放下弓。
巫城冷笑。
瞫夢語見木莽子不射了,跑步過來,笑道:“我早就料到,你根本不敢射。且這次不是裝的!”
木莽子冷冷道:“早知你也這樣想,我應該給你臉上留下一個紀念!從此,你就永遠不會再有麻煩了!”
瞫夢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你這話,說得還真有些理。”
“有屁的個理!螞葉子咬××,橫搬!”螞葉子,就是螞蟻。
巫誠並沒有完全聽懂瞫夢語與木莽子的對話,純屬出於對木莽子的不舒服,不分場合用了這一句巴地不太文雅的土語,意思是“無理狡辯”。
“粗俗!你是吃糧的,須不是吃草的,以後嘴巴放幹淨點!”水仙罵道。
巫城自知一時不分場合,說了髒話,不作辯解。
瞫夢語見木莽子一言不發在收拾弓箭,道:“你承認要教我投擲術,何時有空,可以開始教我?”
“你真要學?”木莽子以為她先前是說著玩的。
“是不是要像你拜巫夫子為師一樣,才肯教我?”瞫夢語道。
“你以為我的絕技,隨隨便便就授人?”木莽子故意道。
“要比,就繼續,不比,就趕緊回家哄水華那隻丟人賣客的竹鳥兒,囉嗦什麼!”這一場比賽,巫城也算是勝了,既得意,又不耐煩道。
“對,滿身是柴草灰,趕緊回家,洗幹淨了換一身衣衫。”水仙附和道。
不久,瞫夢語果真開始向木莽子學習投擲術,但不是柳葉劍那樣的“重兵器”,而是小飛刀之類。這也算是瞫夢語學習的第一項功夫了,也是最後一項。
木莽子覺得她身體的協調性尚好,力量不用說遠遠不夠,對暗器的領悟略略算高,但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大弟子龍佑那樣的高手。
當然,他非常願意教這個徒弟,以便手把手地糾正她錯誤的姿勢、發力的角度等,以及“名正言順”地“教育她”。
有事多說,無事少說。
轉眼到了次年春天。
楚國人巫城,惹出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