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莽子此時在想的,一件是兩個月前,其妹水仙去幫助瞫夢語一起收拾房間,對瞫夢語說希望她盡快成為自己的嫂子,想不到瞫夢語不僅沒有表達有意思的意思,反而表明自己“有了男人”的意思。
水仙當時問:“你真嫁人了?”
瞫夢語愣了一會兒,才道:“就算是。”
水仙疑道:“什麼叫算是?”
“全國皆知,算不算是?”
水仙再疑道:“你什麼人,全國皆知?”
瞫夢語又愣了一下,道:“你以為,好大個國,巴掌大個國。”
水仙無語了。
當水仙把這個“重要信息”傳回給其兄木莽子的時候,木莽子當然知道瞫夢語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以“有了男人”為借口,當然不是為了雞飛蛋打的巴國六公子巴平安。
另一件事情是,一次木莽子借著酒意向美人表明心跡,瞫夢語不悅道:“你以後,最好少喝點酒!”意思當然是指不要打胡亂說。
木莽子並不知道紅麵虎樊雲彤還沒有死,但他知道樊雲彤至少還獨一無二地活在這美人的心中。
話頭打回來。
木莽子收回神思,見不討好,立了一會兒,轉回到河邊,找了一塊幹淨的青石坐下,遠遠望著瞫夢語自得其樂;又想到回了龍寶坑,便無路出去,不知如何才能完成龍水峽大洞主之重托,把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寶物歸還給它的主人。
兩個難題交織,木莽子看著天空發呆。
放火的人玩夠了,水雲領其他人收拾殘局,勤快而不知疲倦的水香說有事,先從近路回去了,瞫夢語、水仙、巫城沿大路向回走,直至到了木莽子的身邊,木莽子才發現。
瞫夢語嘲笑道:“你不去燒山,在這裏與魚兒玩?”
木莽子道:“不是種地人,何必亂放火。”
巫城道:“此言有理。聽說你也勉強算是一個武士,可不可以陪巫某來點正事。”
“什麼正事?”木莽子道。
巫城笑道:“當然是比武。”
“願意奉陪。”木莽子也好久沒有舞棍弄箭了,淡淡答道。
水仙知道這二人口裏雖然並不多說什麼,心裏都長有一個疙瘩,生怕二人比試比試的過程中,弄假成真,打起來了,道:“比試可以,隻能比射擊,不能比拳腳,更不能比劍術!”
正好巫城帶有弓箭。他就像在戰場上一樣,除了酒醉,隨時攜帶,仿佛不帶在身上,自己就不是武士一樣。
在兩個最美觀眾的鼓掌聲中,兩名武士就在河邊賭箭術。
先射竹、樹、石等,木、巫二人未分勝負。
巫城看了一眼水仙,對木莽子道:“敢不敢射活物?”
木莽子道:“不用弓箭,用短劍投擲。”
巫城見過他唯一的武功,就是投擲短劍,知道他的準心遠在自己之上,豈願以已之短比他人之長,便道:“說的隻用弓箭。”
木莽子道:“這會兒,哪有活物跑過來,專等你射?”
巫城笑道:“活物不僅有,且是大活物。水仙,你敢不敢給我當箭靶子?”
未及過腦,水仙應聲道:“我願!如何當法?”
木莽子吃了一驚,咬牙道:“你們發瘋了?”
巫城道:“你說哪個發瘋了?”
木莽子對他本就氣有不順,道:“你們都發瘋了!”
瞫夢語道:“我一句話未說,我發什麼瘋?我看你才是發瘋了。巴國武士為了練膽、練靜,也有活人當靶子的,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沒等木莽子再說話,其妹水仙已放開步子,沿河岸向前跑去。
木莽子見水仙自告奮勇,雖然心裏有不快,更多是擔心,但想到既然巫城敢於提出來,就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在這個距離內,自己也能夠做到,便沒有繼續製止。
按射手巫城的指示,水仙到了約五六十步開外,右手將折斷的一小段柳枝慢慢舉過頭頂。
水仙的手還沒有伸直,巫城看似隨意拉開弓弦,一箭射去!
他身旁的瞫夢語大吃一驚,麵如土色:“你瞄都不瞄就射了!”
木莽子張起嘴,落不下來,眼光隨那支箭飛去。
瞫夢語話未落地,那箭已從水仙頭頂上穿過,帶走了她手中的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