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漫漫長夜(1 / 1)

“天快要黑了。”天蠍刺客擔憂的聲音足以說明這對前行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們繼續前行,利用黑夜。”約瑟打算繼續向前進。

“不,平原人,雪山的黑夜不可能被你利用,隻能讓你送命。我們應該找一個避雪處,生一堆火,保持身體幹燥,補充能量,明天再繼續前行。”

“可是我們才走了半天不到,怎麼就天黑了?”一向對當前局勢不是很關心的羅蘭這次也坐不住了。

“我們會少很多白天的時間,所以這就讓行軍的時間更加珍貴,現在,我們隻能停下來了。”

遠處的山林裏彌漫著濃霧,似乎有鬼魅遊蕩在其中,一進去就找不到了。一切都隻能留待明日再來探索。

高溢雪山上的樹長相和平原上的樹也不一樣。筆直的樹幹,圍成一圈圈向上的枝條,極其小的葉子。這些都為它們在高寒地區生存提供了保障。人可以將雪加熱變成可以喝的水,但是樹不行,它們隻能從地麵上獲取少得可憐的水源,因此幾乎所有的水都用來孕育新的樹枝,下方的樹枝就相當的幹燥,可以用來生火。引燃上一次用的火種,直接且不會產出多少煙。向導的馬上背囊中裝著防雪布,選擇合適的樹將做成遮蔽處。他們已經清楚的知道該如何在這片雪地裏生存下去,隻有選擇順應它的人才能夠生存下去,而不是逆反它的人。

隔著一籠小小的火,一群人圍坐著,漫漫長夜,來自不同地方的人聚集在一起,隔著一籠火,卻像是隔著深淵,相互之間沒有半點聯係。約瑟顯然想要打破這個圍坐篝火的沉默。

“你叫什麼名字?嘿,士兵。”約瑟衝著一個達夏天蠍刺客問道,可是沒有得到回應,這讓氣氛有些尷尬。

“我們沒有名字,也不喜歡說話,簡明扼要的做事是我們的標準。”說話的天蠍刺客和別的穿戴有點略微不同,這讓人容易分出來他是一個下階指揮。即使現在他們依然沒有摘下麵具,時刻準備進入可能發生的戰鬥。隔著麵具的聲音,加上時不時飄進庇護所裏麵的雪花,讓他的聲音更加顯得深不可測。

“為什麼?”

“我們都是戰爭孤兒,來自內部,或來自王國之間的。我們被國家養育,訓練成為最為勇猛和高超的戰士。我們沒有名字,隻有代號。如果戰死,會立刻有人替代上你的位置,為國家更好的服務。我們都是經曆過生死的人,不需要知道目的,隻需要知道要做什麼。”

“真是奇怪。”羅蘭禁不住說道。

那指揮轉向他,麵具遮住看不見表情,但是但從眼睛就可以知道他是不容置疑的:“隻有憑借最強大的戰士才能捍衛自己的國家。不然你認為公國是怎麼在各種各樣的困難當中生存到現在的?從上到下的捍衛國家的意識和永遠不為國家作惡的信念。”

“你們呢?巴薩,還從來沒有聽你說過。”約瑟移開視線。

“我們?哈,我們當然不是這樣,訓練最勇猛的戰士,進入大陸,抱定必勝的信念想要為族人爭取大陸。一旦有意誌動搖和不服從指揮官命令的人,立刻逐出隊伍。”說到這裏其他兩個巴克利散兵低下了頭。

“所以···”

“是的,我們就是被驅逐者,變成了雇傭兵,為別人戰鬥,因為我們不可能得到安逸的生活,隻能在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大陸太大,我們都覺得不可能能夠得勝,於是我們被逐出來了。然後一支又一支大軍再到大陸上來,上來為族人建功立業,上來送死。是的,初期能夠取得很多勝利,但是一旦勢單力孤,所有人隻能戰鬥到最後一刻。如果你必須動手殺死每一個你見到的人,最後就隻能如此。”

“這是什麼肉?不像平常的肉。”一個神射手將弩箭背在背上,補充著能量。來自高溢要塞的向導是達夏貴族騎士,顯然更加健談,也更加懂得如何與人交流。

“好吧,你真幸運,小子。這是雪鼠。隻有最為矯健的戰士才能在雪地中獵殺到飛跑的雪鼠。不要覺得它是老鼠,它被稱作雪鼠是因為為了避寒,它的耳朵幾乎長得看不見了,很像老鼠。每一個生命都必須適應這裏才能生存下去。”

是的,在這片雪地裏麵,隻有適應這裏的生命才能生存下去,即將去探險的他們是嗎?

或歡快或緊張的談話漸漸就拉開了序幕,畢竟來自各個地方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好奇心,一言搭一語,直到一切又都重新沉寂下來。

夜已深,安排完崗哨以後,在寒冷和對明天的遐想中,約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