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喂歐歌喝了,果然沒過多長時間歐歌就好一點了。
白先生也鬆了一口氣。
黃子淵還在外麵等著,白先生幹脆脫了自己衣服,另換了一件,去了客廳。
黃子淵見著白先生下來,就有很多怨氣,明明說過回國來醫院的,可是一直沒有見人。
天底下哪有醫生追著病人跑的!
白先生沒有一點愧疚,他任性至極,沒必要同黃子淵解釋。
“回去吧,早點休息。”白先生開口就是逐客令。
黃子淵氣性也上來了:“你信不信我跟歐歌把什麼都說了,你猜她會怎麼樣?”
白先生最恨別人威脅他。
上樓身影一頓,轉過頭看著黃子淵。
黃子淵覺得如果目光能殺人,那麼他就會被千刀萬剮。
他是醫生,有著自己的行醫準則:“白先生,如果你執意不治的話。我可以請辭你的主治醫生。你找別人吧。”
“好。”白先生答應了。
黃子淵隱隱有點不好預感。
他覺得白先生現在雖然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可是總有些不對勁。
“你多長時間沒吃藥了?”
白先生朝樓上走去。
黃子淵絲毫沒有猶豫,那句話脫口而出:“白先生你是不是沒有求生欲了。”
白先生勃然大怒:“滾。”
他的表情太過於可怕,黃子淵跑了。
可他知道他沒有說錯。
精神病類有一個很常見的疾病,叫抑鬱症。
他們表現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吃飯睡覺,可是內心已經一片荒蕪,甚至,死了一千一萬遍了。
白先生從來都不是一個普通精神病人,他自製力驚人。
即便失去味覺,他依然可以表現如常。
黃子淵通體發寒,他看過太多病例,抑鬱症患者以各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白先生這是要放棄自己了麼?
白先生坐在書房裏,桌前放著一把槍,他靜靜坐在黑暗裏,一動不動。
像是融入了黑暗。
屋外有點點星光,怎麼都透不過這巨大的夜幕。
白先生被人說出內心最隱秘的欲望,所以異常憤怒。
手指被捏的吱吱作響,可還是保持著三分清明。
槍被拿起又放下,最後還是拿起來了。朝著臥室方向走去,白先生腳步很穩,穿著拖鞋踩在地攤上悄無聲息,就像是鬼魅魍魎。
歐歌依舊熟睡著,陷在一團柔軟雪白的被子裏,胃疼好了不少,臉上很祥和。
眉尖帶著幾分天真,白先生休長手指劃過她稚氣的臉。那張很年輕的臉。
白先生神經質的勾了勾嘴角。
帶走她吧,你不是放不下她麼。帶走她,帶走她,和她一起。
腦子裏都是輕飄飄的女聲,似有若無,誘惑著他。
“嘭”。槍聲響了。
白先生麵無表情盯著那個女人:“你是誰。”
女人似怨似哀:“你忘了我麼?”
白先生不說話。
女人桀桀桀地笑了:“你長得可真像他。”
“像誰?”
女人停了笑:“白沉舟!白沉舟!白沉舟!”聲音越來越淒厲,到了最後恨不得活撕了那個人。
白先生朝著她又開了一槍。女人披頭散發,皮膚慢慢剝落,大片大片血肉掉下來,已經失去了理智,盯著白先生。
像是看著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