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燃抿唇,鄭重地點了點頭,“嗯。”
宮袂凝眸深深地和他對視了兩分鍾,突然開心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一個熊抱把景燃圈住,在他臉上吧嗒了一個大大的口水印子,高聲喊道:“楊叔,把我的行李箱搬到車上!從今天起,少爺要搬去和姑爺同居啦。”
景燃動作生澀地探出手,回抱住他,眼裏帶著不容錯認的淺淡笑意。
梁韌和宮袼把他們送到門口,看著車子緩緩駛出大門,直到消失不見,小人兒突然就有了一種嫁女兒的感覺,心裏酸甜兼半,五味雜陳。
“我終於能理解,你之前為什麼對景燃有那麼大的敵意了。”
“嗯。”
“我們以後別要孩子了,好不好?朝夕相處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最後卻被別人拐跑了,太難受了。”
“嗯。”
宮袼伸手抱住他,“我隻要有你就夠了。”
小人兒把眼淚蹭在他的外套上,紅著眼睛重重點頭,“嗯!”
此時情意綿綿信誓旦旦的兩個人還不知道,未來當他們看見沈總和大老板家古靈精怪的胖小子,有多活潑多討人喜歡的時候,這點承諾就會被完全拋之腦後了。
然後小人兒興衝衝地拉著宮先生去找代孕,成功地在一年之後,見證了小寶寶的誕生。再後來,梁韌的烏鴉嘴也靈驗了,他們家性格長相都酷似宮袼的寶寶,終於在某一天被人一套坑蒙拐騙之後,厚顏無恥地帶回了家。
當然,這些都是很久很久之後的後話了,我們暫且先提到這兒,下麵還是要回到小兔子和宮先生的未完待續。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來到了九月十五號。這一天,是梁韌的忌日。
每年的這一天,宮袂都會提前推掉所有行程安排,獨自開車前往城郊最大的墓園,在那裏一直呆到中午,回來以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琴房裏,不吃飯也不睡覺。直到第二天才會出來,然後就又跟平常一樣有說有笑的,看不出一絲陰霾。
今年也是這樣,他跟景燃說自己要出去辦點事,明天才會回來,讓他不要擔心不要打電話,而後把就手機關機,一路驅車前往城北墓園。
九月的天氣依舊悶熱,宮袂一身黑衣黑褲走在玉子石階上,朝山頂走去,遠遠望見熟悉的位置上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手牽手並肩而立。
他緩緩走過去,站在兩人身後,目光卻落在石碑上那張巴掌大小的幾寸照片上,黑眸沉寂得讓人看不出情緒,“十年,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你從來沒來看過他一次。”
梁韌看他這樣,心裏一陣發緊,開口正要說話,卻被宮袼拉著手阻止了,隻好聽宮袂繼續說道:“我承認,最開始我是想利用方遊來時刻提醒你,有那麼個人曾經真切地存在過。可是後來看到他那麼喜歡你,我就心軟了,我覺得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一定也不希望我這麼做。”
他把目光從墓碑上轉移到兩人交握的雙手上,眼裏帶著無法名狀的悲痛,“可是宮袼,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麼嗎?是你的自私和無情。你要是不愛這個人,哪怕他為你下地獄,受盡苦難,你隻會把他當做無關緊要的螻蟻。你選在今天,帶著方遊來他這裏請求祝福,有沒有想過,他的心裏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