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袼抱著方遊徑直上了二樓,給累得睡著了的小東西脫了鞋子和最外麵的兩件衣服,想把人放到床上,卻被熟睡中的小人兒揪住了衣角,顯然是不願意從他懷裏離開。
宮袼無奈,隻好和衣靠坐在床上,依舊把他抱在懷裏,用被子裹好。
看著小東西紅腫可憐的眼瞼,他開始反思自己這段時間對方遊的疏忽。
自從那些事情被放到明麵上以後,自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在多方勢力之間周旋的日子,每天忙著和形形色色的人見麵,為即將到來的最後角逐做布排。
每天都是一大早方遊還沒醒,他就已經出門了,等到晚上回來的時候,方遊已經在客廳等他等得睡著了。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兩個人沒有好好的坐在一起說過話了。
盡管他每天都會從楊叔那裏知道,方遊這一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但是方遊心裏在想什麼,他卻一點都不了解。
他的小人兒很懂事,從來不會跟他抱怨沒有時間陪自己,也從來不拿自己生活上的事來煩他。
懂事到宮袼都快忘了,他隻是個二十歲的大孩子,是為了自己,才心甘情願被變相軟禁在這棟別墅裏。他隻有為數不多的生活經驗,不懂得怎麼和外界接觸,從早到晚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找不到。除了音樂,在這裏,他的方遊一無所有。
宮袼疼惜地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呢喃道:“對不起……”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楊叔端著水杯和一盤點心開門進來,宮袂鵪鶉似的站在他身後。
楊叔把東西放下禮貌地退了出去,房間裏就隻剩下一臉衰樣的宮袂,活像做壞事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學生。
沒等宮袼開口,他就老實交代了,“我給他看了盛適新拿到手的劇本,方遊應該是被那個悲劇的結局虐到了,所以才……哭得這麼慘。”
宮袼沒說話,隻是倚在床上淡淡地看著他。
宮袂有點扛不住他那個可怕的眼神,隻好垂著腦袋道歉,“對不起嘛,我是沒想到小方遊對這個劇本的反應會這麼強烈。但是這個角色確實很適合他,而且這個劇本也很難得,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拒絕讓他去劇組,這對方遊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他說著說著話題就偏了,等對上宮袼那雙黑沉的眸子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頓時打蔫兒不動彈了。
宮袼沒有針對他的這些話發表什麼意見,反而說道:“明天早上我會讓司機送你去東郊別墅,不管裏麵的人讓你做什麼,你都照做。”
“啊?”宮袂詫異地看著他,“什麼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出去吧。晚上早點睡,明天早點起。”
宮袂無奈地癟嘴,發出一個短音,“哦。”
等宮袂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房間,宮袼才拿起手機給自己的私人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推了明天的行程安排,然後又發了條短信給大老板,告訴他明天宮袂會過去,一切照他自己的意思辦就好。
事情都交代完了以後,他就摟著方遊,開始在腦海裏規劃後麵的事。
這次是他疏忽了,以後他會在自己的工作行程和陪方遊的時間上做好權衡,絕對不能等到兩個人之間產生了隔閡嫌隙,再去想辦法彌補。
到那個時候一切還來不來得及,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