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跡摸著我的臉,我的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咕嚕聲。
我仔細聽了聽,那咕嚕聲正是從祁跡肚子裏傳來的。
“你……餓了?”
“找不到你,我怎麼會有心思吃飯?”
“你傻了吧,難怪臉都瘦了!”
“就算我三個月不吃不喝也死不了的,就是可能沒什麼力氣滋潤你。”
我作勢打了他一拳,“我們現在在哪兒,趕緊去吃點東西。”
“把手給我。”
我握住他伸出的手,他帶著我一躍而下,落地時我的腿有些軟,祁跡扶住了我。
我的頸脖處開始隱隱作痛,蔓延至心裏,又開始癢痛難忍,這個時候正是時七給藥的時候才對。
我握緊拳,勉力支撐著,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異樣。
眼前是一片陰森鬼魅的林子,一眼望不到邊際,全是遮天蔽日的參天樹木,因此陰暗潮濕,有繚繞的白色瘴氣。
“這是什麼地方?”
祁跡仿佛在猶豫,但還是開口對我說,“我家。”
“你是鳥兒啊,住森林裏?”
我看著祁跡有些鄭重的樣子,收了笑,“還是說,是什麼原始部落,穿草裙畫油彩的那種土著?如果是這樣,祁跡,我得好好重新考慮一下。”
祁跡笑了,“重新考慮也沒用,瞅你這愛我深似海的樣子,這輩子是跟定我了。”
我還是有些躊躇,“祁跡,你爸媽在不在家?”
“說了他們環遊世界去了。”
“那你姐呢?”
“她行蹤不定,沒人管她。”祁跡看著我的樣子,揉了揉我的頭發,“不用擔心,天塌下來都有我頂著,你隻管安心在我下麵好好吃……”
我用手抓住他預備開黃腔的嘴巴,“帶路嘿您嘞,別半道餓死了,我可沒力氣替你收屍。”
“這麼歹毒的媳婦兒,我是娶還是不娶?”
“說的就像你有的挑似的。”
祁跡牽住我,“老婆,老公提醒你,前麵可能有點嚇人,你最好閉著眼睛跟我走。”
“有什麼比黑暗更可怕的,最可怕的我都經曆了。”
祁跡緊了緊我的手,拉著我往前走。
踩過殘枝敗葉,發出細微的咯吱聲,偶有花蛇和蟾蜍在腳邊竄過,我雖然害怕這些東西,但也不至於恐懼,也就那一兩秒受了一驚。
越往裏走,光線越晦暗,樹幹都變成了黢黑色,因為長時間處於黑暗環境的緣故,我身在其中,甚至比祁跡看得還要真切,遠在幾十米開外的東西,我都能一眼捕捉到。
瘴氣越發濃鬱,有些讓人覺到窒息感,地上星羅棋布著一些老舊的石碑,雕刻著麵目可怖的奇形異狀的怪物。耳邊總能聽到潺湲的流水聲,流水聲越響,似乎血腥氣越重。
眼前似是有一道輕薄的屏障,我碰了一下,泛起層層漣漪,“要進去嗎?”
祁跡點了點頭。
我跨過屏障,停住了,木訥無言地看著眼前的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