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縈繞，我知道是他來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不是來晚了，你是來的太遲了，太遲了。”
我閉著眼睛，因為委屈，淚水止不住地流淌，蹭在他的懷裏抽泣。
他緊緊抱著我，雖然沒有再說一個字，但我從他的擁抱中，已經讀懂了他所有的歉疚和傷心。
我們飛躍過山澗和深穀，河川和叢林，我已經分不清我們飛了多久，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醒來時我們臥在一片林梢鬆濤之上。
“等一下。”
他用溫熱的手掌覆在我的眼眸上，我那雙視野和視力都發生改變的眼睛都得到了很快的恢複，不會再畏光流淚，視野也變得明朗清晰起來。
我終於看清他的樣子，青色的胡茬密布，許是好些日子沒有清理過了，頭發也長了些，深邃的眼眶疲憊而疼惜地看著我。
“祁跡……”
他吻住了我，不再是熾烈得想要把我吞噬掉的吻，而是綿長而柔情，小心又克製地吻著，仿佛就要這樣和我吻到地老天荒。
終於，我感到有鹹鹹的液體滑進我的嘴裏，我睜開眼，祁跡閉著眼睛，有眼淚源源不止地奪眶而出。
我輕輕推開他，替他擦幹眼淚，他睜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第二次見你哭。”
“也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更不會再讓你受苦。”
我鼻頭微酸，躺在了他的懷裏。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日楊謹之引開我，我掉入時七布置的五魂陣，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時七原來是血族的後人。我在裏麵死鬥許久才得脫身，靈力已失大半。後來發現你失蹤，我隻能先借助警方的力量，我沒有辦法讓他們直接去時七那裏要人。後來王小汪，馬路和我發現你留下的線索，才知道你身處險境。王小汪回警局預備批時七的搜捕令，可是這個時候警局裏關於張述指甲提取物的報告全部被銷毀，想來是時七的耳目做的手腳，而張述早已被馬路處理了後事，死無對證。我深知借助人世的力量，無法救你，所以我回到了族裏以恢複靈力，一來二去耽擱了不少時間。”
“那現在是什麼時候？”
“距離你那日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三個月……”
我默念著，竟不知我在裏麵度過了這麼久的時日，可是回憶起來，又覺得隻度過了這麼短的時間，我看著眼下已過七月的太陽，熱烈而幹燥。
“我回到族裏，能力得到恢複，但是我用靈視搜遍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你的蹤跡，但我猜，你十有八九被時七困住了，所以我就直接去找時七要人，憑我的能力，我還可以和他一較高下，可是我小覷了他的力量，他的房子周圍設下了結界，於凡人無用，但對於我來說，則是無處可破的堅固備禦。若不是馮小蓮，若不是時家內鬥，我救下你的希望微乎其微，我很沒用對不對？萬一你有個閃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我笑了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裏八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