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有歪理。”
我翻過身,替他揉了揉下麵,他紅著臉,那裏反而越發滾燙。
但他知道我沒那個心思,隻在我嘴上親了親,跟個鴕鳥似的把臉埋進了我的脖子。
“祁跡,楊謹之知道自己殺了人,會不會已經跑了?”
“不會的,他還有臥病在床的媽媽,他不可能丟下她不管的。”
“你是怎麼知道一定是楊謹之所為的?”
“手術刀是我們醫院的,那人又帶著藍色口罩,這些都是在醫院容易獲得的東西,是誰經常去醫院,又和我們有牽扯,不難推斷出是楊謹之。雖然掩飾的方式很拙劣,但是他似乎也不是多想隱瞞自己身份似的。”
“他不想隱瞞身份,大概是因為我上次已經和他攤牌了。可是他和吳媽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她?”
“你忘了晚飯前,你刻意在楊謹之麵前說與吳媽說今晚有話要談嗎?”
我動了動,“難道是因為我……”
“我雖然提防楊謹之,但是不曾想過他會動殺機,再怎麼說他隻是替人辦事,沒必要忠心到替主子行凶作惡,不過現在看來,他不僅忠心,而且心狠手辣。”
“因為楊謹之是七哥的探子,所以聽到吳媽有話要和我說,必定會尋機會聽牆腳,他一定在不遠處一直窺探著我和吳媽,可吳媽說的都是關於七哥爸媽的事,楊謹之為什麼這麼急不可耐地替七哥滅口?”
“他不是滅口,要是滅口,吳媽就等不到說完那些話了,楊謹之隻是自己也想知道他的主子都有些什麼秘密,他替時七辦事,無非是為了錢,他媽的醫藥費,關於時七的動機,他不知道,不代表他不好奇。吳媽不僅說了時七接近你動機不純,還道出了不少關於時七可疑的方麵,楊謹之始終是時七的人,替時七除掉他爸媽的人,又是對他有二心的人,無異於幫了時七,說不定他還會拿這件事去邀功討賞。”
“可是楊謹之也應該知道,他這麼做,會給七哥惹一身腥臊。”
“這就是楊謹之心機深重的地方,兩虎爭人而鬥,小者必死,大者必傷,楊謹之必然會站在於他有利的一方,眼下你已識破他和七哥的關係,他再怎麼演都是獨角戲,唱不下去,了不得撕破臉,推進你和時七兵戎相見,反正時七和你也不複可能,時七不必再惺惺作態地作出追求者的姿態,想是楊謹之已然揣摩出時七心裏的想法,將它提早付諸行動罷了,時七不會怪他,反而楊謹之給了他理由不擇手段。”
“時七……”
“你怎麼不口口聲聲叫他七哥了?”祁跡捏著我的耳垂,有絲絲醋味彌漫。
“我怎麼還敢叫他七哥?我所知道的七哥,不是這樣的……如果從我們認識開始,他都在處心積慮,步步算計,這未免也太可怕了,我沒辦法接受。”
“你雖然沒辦法接受,但是你不比我懷疑的少。”
“是。我懷疑老唐是他指使來害我的,再殺了他滅口,我懷疑張述的死和他有關,我懷疑廖局長的死也是他做的,而範永昇,隻不過是代罪羔羊罷了。”
“相信我,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我看著祁跡眉間藏不住的那一絲憂愁,就像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又害怕那一天的到來似的。
“祁跡,我困了……”
祁跡把手臂擱在我的頸下,溫柔地攬住我,然後閉上了眼睛,燈也隨之滅了。
我的眼前漸漸模糊一片,腦袋昏昏沉沉的,體力透支似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