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我的眼睛幹涸滾燙,此刻我的心裏隻有仇恨。
祁跡搭了搭我的肩膀,“煥生……”
“是不是楊謹之,是不是。”
語氣雖然平靜,但我懷裏吳媽的屍身都被我帶著顫抖。
祁跡撿起地上的手術刀,細細看了看,“是他。”
我抬起頭看著他,“祁跡,你能殺人嗎?”
祁跡擔心的眼神看著我,但他搖了搖頭,“我不能殺人。”
我笑著點了點頭,“好,那你告訴我,楊謹之現在在哪裏?”
“煥生,你先冷靜。”
“我怎麼冷靜!楊謹之殺了吳媽,他就在我的眼前,殺了她!他……他為什麼!”
我的眼淚再次忍不住簌簌而落,但是我想起什麼,拽住祁跡,“祁跡,你可以,你無所不能,你一定有辦法救吳媽!”
“我救不了她……”
我懸著的最後一口氣也耗盡了。
但祁跡反握住我的手說:“但是你可以。”
“什麼?”
“你忘了你身上的能力了嗎?雖然不知道恢複的怎麼樣,但也可以盡力一試。”
祁跡伸出手輕揮,吳媽周身的血頓刻不見。
我喜極而泣,“對,對對,或許吳媽真的可以活過來。”
祁跡把吳媽抱起,飛身上樓,我也快步奔到樓上。祁跡將吳媽安置在我的房間,她沒有一絲氣息地躺在我的床上,我忽而害怕了,我沒有把握能救回吳媽。
我走進去,祁跡看出了我的疑慮,“放心,我在呢。”
我點了點頭,坐在吳媽的身側,“我該怎麼做?”
“那日張述是個什麼情形,你就怎麼做。”
我點了點頭,做了做深呼吸,終於握住吳媽的手。
牆上的鍾正指向十二點,深夜裏所有的寒氣仿佛都聚在此地,秒針滴答轉動,床上的吳媽暫時沒有任何反應。
我輕輕閉上了眼睛,我仿佛能感覺到吳媽手掌裏的每一根血管,承載著滾熱的血液開始奔湧到身體的深處。
我睜開眼,看見吳媽忽而睜開了浸滿血色的眼睛,蒼白的嘴唇與臉頰也開始泛紅,不像是正常的生理上的顏色,而是像骨蒸潮熱一般的那種潮紅。
我們貼合的手掌心開始冒著汗,我也緊張到不敢呼吸。
吳媽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像鍋裏的水達到沸點一般,抽搐的四肢猶如電擊,我嚇得想甩開吳媽的手。
這是我有生之年從不敢想象的場景,我心裏對自己的能力有一千個問號和質疑,即使我無比想要救回吳媽,可是眼下的情景還是讓我懼怕和戰栗。
祁跡察覺到我的動搖,連忙按住我,“煥生,不要放手……”
祁跡的話還未說完,就在搭上我肩膀的那一刻,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彈開,他整個人被震飛,整個人彎曲成一張弓似的撞破房間的玻璃,被陽台的護欄截下,蜷縮著倒地不起。
我驚叫一聲,“祁跡!”
但我死死拽著吳媽的手,不敢脫離。
祁跡沒有回應我,我哭著又叫了一聲,“祁跡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
門口傳來他的聲音,但是聲音裏的痛苦清晰可聞。
與此同時,吳媽停止了顫抖,身體漂浮起來,懸在床的上方,空中有不知名的亮點浮現,仿佛星光一般被揉碎在空中,源源不斷地化進她的身體。
直到光芒消失散盡,吳媽的身體重重跌在床上,輕輕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