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屏幕上,通話記錄最後一欄的顯示:10:10,呼入20秒。
我的聲音顫抖,“範永昇?”
既不敢相信,卻又一絲慶幸。
可是慶幸背後,又牽扯出無窮盡的竇疑。
當把這張電話卡交給警方時,我長話短說,將小葉所述一字不落地告知了王小汪。
王小汪吩咐道:“立刻逮捕範永昇!”
範永昇雙手鐐銬,沒有叫囂冤枉,表情波瀾不興,他似乎永遠都是這副樣子,無嗔無喜,隻有當初我撮合著他和七哥時,他才展露一絲羞澀又感激的笑意。
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將他同殘忍血腥的殺人犯聯係在一起。
晦暗的審訊室,王小汪將台燈的光打到範永昇的臉上。
王小汪審視著他,企圖看出他一些驚慌的樣子,然而無果,“範永昇,現懷疑你昨夜十點整殺害廖局長,後通知文繼舫出逃,十五年前與文繼舫合謀殺害張述父母,並與一個禮拜前殺害張述滅口,這些是不是你幹的,你認不認罪!”
鑒於上次範永昇一臉無辜拒不認罪的樣子,王小汪深知他的嘴難撬開,索性一口氣全部問完,反正範永昇是不會承認的。
不料範永昇冷冷地開口道:“沒錯。”
王小汪吃了一驚,“什麼?!”
我在外麵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一瞬間沉入穀底。
“是我幹的,我認罪。”
王小汪呼了口氣,反倒不知道怎麼問下去。
範永昇依然冷淡地說:“你們若是沒有證據,是不會傳喚我的,你說的每件事,都是我幹的,我自知沒有退路,再做無謂的辯解都是徒勞。”
王小汪其實手上也隻有一張電話卡而已,並未有十足的證據,範永昇一下全部坦白伏法,倒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切了。
就像,急不可耐地想要了結此案,了結一切似的。
想必王小汪和我是同樣的感覺,所以並未就此作罷結案,而是追問道:“你為什麼殺害廖局長?”
“十五年前,文繼舫與張家銜怨已深,文繼舫雇傭傅兆麟殺害張氏夫婦之後,自然要在警局的支持下擺平此事,那麼這件事隻能由我來,你們調查過我,雖然在時家手底下工作,可是到處斂財,積蓄豐厚,這竹延鎮大半的地產資源都在我的手裏,我表麵似乎是不中用的小助理,私底下的錢我大概是一輩子也用不完的,廖局長那種嗜錢如命的人,我隻消動一動心思,他便動一動手指,利來益往,他便替我辦了不少事,包括粉飾當年張氏夫婦的命案。”
王小汪說:“所以在廖局長被查出後,害怕他抖落出你們的肮髒交易,就殺之以絕後患了?”
“他那種人,就是貪婪的無底洞,我填不滿的,他一旦下台必得千方百計地要拿當年的事威脅我讓我救他,與其勞神傷財,徒增隱患,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你是如何殺了張述的,張述原名張裕明,他隱姓埋名多年,你是如何打聽到他的?他雖然心有怨恨,但也不足以去複仇,你何必要殺了他再牽扯出當年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