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殺人回憶(1 / 3)

“煥生?”

傅兆麟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揉了揉酡紅的酒眼。

他踉踉蹌蹌地走過來,“哎呦煥生哪,你怎麼過來啦,是不是想起爸爸了,是不是知道我和你奶奶日子過得苦,特地趕過來接……”

“不是。”我言簡意賅地打斷了他的臆想。

奶奶拉著我,“你來找他做什麼?你在那邊的日子過得好好的,就別來招惹這個廢物了。上次你的同學時七替他還了債,他就到處去說你和那個時大老板是多少年的老交情,現在又欠了一屁股債!煥生,你別管他了,讓他自生自滅吧,我看他再這麼下去,一定死在我這把老骨頭的前頭!”

傅兆麟怒道,“媽你說什麼呢!哪兒有咒自己兒子早死的!”

奶奶本來多日受他的氣,都一再忍著,但如今我來了,她心中的鬱憤便如岩漿般噴湧了,“我當然要咒你,我寧願自己無人送終,也不要你這樣的兒子借我死的由頭去訛我的孫子!我這樣的人恐怕也是下地獄的命,怎麼當初就生養了你這樣的東西。”

我扶著奶奶震顫的身體,“奶奶……”

傅兆麟還刺激她,“既然你想白發人送黑發人,現在就別氣壞了身子,我可沒有錢給你置棺材……”

“爸!”

傅兆麟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

“奶奶早就和你斷了母子關係,但我一直沒有和你斷絕父子關係。你有難,你需要錢,我會幫你,我給你籌到錢的時候,你沒來,我甚至擔心你被人殺了。為什麼?為什麼你活得像一條狗,我卻要卑賤地認一條狗做父親!為什麼你酗酒賭博無惡不作,小時候把我打到幾天下不來床,我長大了卻要替你償還數不清的債務,收拾數不清的爛攤子!”

傅兆麟眼眶有些發紅,五十來歲的他早已沒了中年時期的強勢姿態,不知何時,他不敢再打我,而是麵對我時,總掛上假惺惺的笑容,諂媚地搓著手,一臉羞於啟齒的樣子。

“如你所說,是你在那個瘋女人手下救了我把我送去醫院,那個時候你就是我唯一能夠握緊的救命稻草,在我偷了你的錢之後,是你把我打得要死然後告訴我不準變得像你一樣,那個時候我慶幸自己還有一個父親,別人都會在孩子犯錯的時候教訓孩子的父親!”

我的眼淚簌簌而落,我倔強地抹幹淨,冷笑了一聲,“可是現在,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就在我剛剛叫你最後一聲爸的時候。”

傅兆麟毫不在乎地偏過了視線,但牙齒卻緊咬著。

“奶奶,你先進去休息,我有事要問他。”

奶奶有些擔心,拍了拍我的手,進了裏屋。

我拉著傅兆麟就往宅子後麵走,那裏有一片竹林。

傅兆麟掙紮著:“你要帶我去幹什麼!”

好在他醉酒,又有祁跡幫著,我順利地把他拖到竹林深處,把他丟在地上,竹葉和草屑滾了他一身。

“傅兆麟,你現在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那晚你背著我去醫院,說是碰到熟人才把我放在醫院門口就走,那個人是誰?”

“還能是誰!自然是債主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撒謊!那個時候那個女人還活著,家裏的錢歸她管,你雖然愛賭但卻隻是小賭,因為那個女人的管束,你絕不至於去借錢,什麼債主,哪裏來的債主!就算是問人借了錢,也不至於看到那個人就慌張地把我丟在一邊!”

“你到底想問什麼!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哪兒記得那麼清楚!”

“你說,你那晚在人民醫院是不是看到了一個小男孩,他叫……張述。”

站起身的傅兆麟拍著身上的塵土,在聽到張述的名字時卻陡然停下了。繼而繼續拍著,一臉不知我所雲的樣子,“什麼玩意兒?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十五年前,在竹延鎮的香山盤山公路上發生了一起肇事逃逸交通事故,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