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雷聲轟隆作響。
我恍惚地問楊謹之:“謹之,外麵下雨了嗎?”
他忙著敲手機,沒有注意到我在問他。
“謹之?”
楊謹之陡然收住手機護在胸口,“啊?煥生哥,你叫我?”
“沒事。”
楊謹之心有餘悸地將手機放回兜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吃著菜。
“七哥怎麼還沒來?”
楊謹之順口一接,“可能耽擱了,應該快來了。”
我愣了一下,我在他們的身後打的電話給七哥,他們並不知道七哥要來,楊謹之倒是像早就知道似的,一點都不驚訝。
一個上午經曆了一連串的打擊,我已經有些草木皆兵了。我心裏忽而生出一種揣測,然而又趕緊把這種可怕的想法及時遏製住了。
不可能的,七哥才不會這麼做。
葉瀾瀾依然發著酒瘋,“七哥?七哥要來嗎?我說傅醫生啊,你上輩子肯定是修橋鋪路修來的福分,才換來七哥這麼好的黃金單身漢對你死心塌地。我的願望就是,全天下優秀的,相愛的男人都能終成眷屬!”
吳媽也拉著我的手說:“老板,既然你決定和七寶在一起,那就好好和他過日子,我想七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葉瀾瀾說:“就是受了欺負,我們娘家人也會替你殺過去的!”
周植山一身酒氣,嗤笑一下,“葉瀾瀾你說的什麼玩意兒,咱們傅醫生也是個男人好嗎,被你一說就像嫁女兒似的,我相信,傅醫生,一樣可以給七哥幸福的。”
楊謹之笑著說:“煥生哥,真的很羨慕你和時七老表,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應該是最幸福的事了吧。”
我無意識地撥弄著碗裏的飯菜,沒有一點胃口,嘴邊卻掛著僵硬的笑意,“是啊,我很幸福。”
葉瀾瀾拉住我,“在國內會舉辦婚禮吧,場地定了嗎,開始計劃了嗎?”
“七哥的爸媽還沒解決呢,你真是操心。”
吳媽說:“七寶他會一一處理好的,你不用掛心。”
我點點頭。
祁跡重重地將酒杯摔在桌子上,頭低著,額前的頭發遮掩著,看不出他的表情,撐在桌子上的手臂卻青筋凸起,仿似用了很大的力氣克製著。
眾人都看向他,醉酒的葉瀾瀾都被這巨大的聲響嚇得不再言語。
祁跡複拿起酒杯,一下一下將高腳杯的底座往桌子上磕,震得整個桌子都在顫,他卻依然埋著頭,不停地磕。
“祁跡,你喝多了。”我冷冷地說。
楊謹之想攔下他,“學長,你是不是喝多了哪裏不舒服?”
祁跡一下推開楊謹之攔阻他的手,像跟桌子較上勁似的,聲聲入耳,卻仿佛敲擊在我的心上。
我無名火起,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祁跡,你發什麼瘋!”
他終於抬頭了,酡紅的酒臉和怨怒的眼神直直看著我。
我不禁頭皮發麻,覺得這眼神分明在哪裏見到過。
他的眼神猶如鐳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杯子,然後酒杯頓時碎裂成一片片指甲蓋大小的玻璃,從我的手中滑脫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萬幸不是炸裂,而是跟在我手中化了一樣,我的手才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