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們倆已經到了監控室。
王小汪說明來意,保全就自覺出去了,狹仄的監控室隻剩我和王小汪。
王小汪快速地操作了一下,立馬找到了那晚的監控,果然我那個時間段是沒有存檔的。
王小汪調取了遇襲前一個小時的畫麵,街上還有寥寥幾人,偶爾幾個清潔工拖著掃把經過,然後漸漸的空無一人,並且是很長一段時間,王小汪剛想按快進,畫麵裏突然出現一個身形令我覺得十分熟悉的人,那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挺拔的身材,饒是畫麵不高清也能覺得那人長相不一般,王小汪也覺得有些可疑,立馬按了暫停。
截屏之後放大,那人的五官更模糊了,但是我還是看出了那是誰。
王小汪也是。
他回過頭疑惑地看著我,“祁先生?”
然後王小汪按了播放鍵,祁跡四處張望環顧,好像在找些什麼,在王小汪眼裏大概覺得他是在觀察監控的位置。之後祁跡走出了畫麵外,其他任何位置的監控也再沒看到他的身影。
按理說,他走出了這個監控的監控範圍,自然會出現在下一個監控範圍內,而在他走出的同一時間,下一個監控裏卻沒有他的身影。
難不成他還會移形換影,破碎時空?就像手遊裏的……閃現?
王小汪的疑問和我一樣強烈,隻不過他的懷疑可能和我偏離了方向。
之後監控裏出現我和診所的一行人去張記吃飯,直到散場,然後是我和七哥散步,當我獨自回診所的時候,畫麵戛然而止。
那是我被追殺的時候,關鍵的畫麵卻沒了。
再次出現畫麵時是我和祁跡搭乘計程車去警局報案的時候,之後的所有畫麵都恢複了正常存檔,並且期間還發現了另一個很奇怪很讓人有些驚訝的地方。
我和祁跡去了警局之後的一個小時,七哥重返了長寧街,監控錄像顯示十點。一個小時後王小汪送我回來,那個時候十一點。
七哥不是說公司有事?怎麼又回來了?
王小汪和我一樣一頭霧水。
“怎麼回事?監控不是在你出事的時候壞掉了嗎?為什麼還會有畫麵?”
“是啊,後來有專門的人來修過。”
“那應該在修過之後才有畫麵存檔,幾天前的畫麵還在,說明監控根本沒有壞掉,隻是在你出事的時候沒有記錄下來,或者是記錄下來了,卻被有心人刪掉了。”
我和王小汪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會兒他問我:“你說祁跡救了你是吧?還送了你去警局,如今又住在你那裏……”
“不可能,你別驚弓之鳥,懷疑他害我,他完全沒有殺人動機!”
我有些緊張,潛意識裏我並不想有人把這件事很可笑地牽扯到他的頭上。
王小汪盯著我,“有時候,不是沒有動機,而是他的動機,你並不知道罷了。”
我急了,“照你的爛說法,七哥也有嫌疑,七哥當時說他有事,他怎麼又折返了?再說,祁跡當晚是來找租房的。”
王小汪仿佛又發現了重大線索似的,但沒有繼續再把矛頭對準祁跡。
隻壞笑地看著我,“比起時七,你更喜歡祁跡吧。喜歡一個人,就會毫不保留地信任他,而你為了保護祁跡的清白,不惜把時七往火坑裏推。”
“我!”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對七哥的愧疚感更加濃鬱,充斥在胸膺間久久不散,而我更不想承認,我對於那個人還有任何的留戀。
我得加倍回應七哥的愛才行,才能徹底忘記祁跡。
王小汪起身,“我的監控看完了,該你了。”
我遲疑著,說:“你不忙嗎,要是有事你先走吧。”
“你會弄麼?”
“我會,剛剛看你弄,很簡單。”
“可是,你錢包丟了,觀看錄像就能找回來了嗎?”
我看著王小汪越發有些懷疑的眼神,鎮了鎮心神,“錢包裏隻是有些錢,沒什麼證件,若是外頭的人撿去了,也就算了,可是長寧街不就這麼大一片兒,認識的人撿去的幾率更大,要是這樣我就去討回來好了。”
王小汪點點頭,“那你看吧,我回去還得看一下案發現場。”
“好,再見。”我突然想到馬路,忙叫住準備帶上門的他,“哦對了,按照人道主義,你有空也該請馬路吃頓飯吧,畢竟人家也替你挨了一刀,救了你一命,你木訥也就算了,還這麼吝嗇,良心會不會痛?”
王小汪睜大眼睛,“我哪裏吝嗇,我隻是工作太忙,一時沒想起來罷了。”
“那這麼說,馬路的飯是有著落了?”
“我會去找他的。”
我裝作嚴肅的樣子說:“小汪同誌,如果你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或者對馬路這一型的男人沒有感覺的話,趁早和他說清楚吧,冷處理也行,不要拖泥帶水的,不然會讓馬路那個智障覺得你們之間曖昧不清,有將革命友誼升華一下的可能性。”
王小汪並未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支支吾吾地說:“馬路他……喜歡我嗎?”
我托腮想了一下,“他喜歡很多人,他也喜歡你,但我知道,他想和你做戀人。”
他的眼珠動了動,鼻翼兩邊翻著詭異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