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覺得爸爸的心跳跳的好像有些劇烈,他又從爸爸的懷中伸出頭,望向媽媽那一邊,媽媽看上去似乎很難過。
爸爸回來了,媽媽不是很高興的嗎?昨天媽媽還跟自己提了爸爸要回來了,每個周末還未到來,自己就跟媽媽數著手指頭盼著周末快快到來,這樣就可以見到爸爸了。
小毛的爸爸真的是個好看的人,以後小毛也會成為一個好看的人。
小毛又將頭扭了扭,看了一眼那個愛哭阿姨,她指著她自己,臉上帶著狐疑,“你叫我?你是誰?怎麼看著這麼熟悉。”
“冷卉,我認識這個人嗎?他長的跟小毛好像哦。”
一一偏過頭,扯著冷卉的衣袖道。
“不認識,你怎麼會認識這個人呢。我都不認識。”
冷卉挑了挑眉,挑釁道,他從來就是我行我素的人,既然一一都認不出他來了,自己又怎麼會好心為他們牽線搭橋呢?自己可從來不是個好心人,何況對麵站著的這個男人對一一的狼子野心,天地可鑒,也不看看自己的老婆還孤零零地坐在那裏,過分的男人,覬覦別的女人也就算了,但是肖想他冷卉的老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一一沒有認出他來,這對他的打擊就夠大了。瞧瞧他那臉色,當下就難看了下來,瞧瞧那眼神,流露出的是濃濃的傷感。
傷感個屁,古人雲“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都離開了洛城,天大地大,這世界總有讓你呆的地方,你卻偏偏選擇這地方,肖媽、肖爸的安眠之處,你這分明是意圖不軌。
這越分析,冷卉看冷少華越不爽了,恨不得眼前這個不受歡迎、討人厭的男人立刻消失。
她不認得自己了?
冷少華神色倦怠,腦海中回旋著這幾個詞,看著一一臉上淡淡的疏離,看著冷卉臉上的漠然,而他心底,隻是一片荒涼。三十多年,她對自己,僅是鏡中月水中花罷了。
一直都是自己在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啊。
離開洛城,已經悄然無息地渡過了漫漫八年,冷少華明白了,這世上注定有一個人,雖然她屬於你的時光很短很少,但你如果想要忘記她,已經需要用盡一生。
他跟一一,從來就沒有開始過,就結束了。
她的眼中,似乎從來沒有真正有過自己,不然時隔多年相見,就不會碰上這麼可笑的場景了,她竟然認不出自己來了。
冷卉冰冷的手指拂過一一的手腕,漫不經心地朝著冷少華道,“我不認識你,我妻子也是。”
一一就這樣被冷卉給拉走了,走到門檻邊的時候,她忍不住回了下頭,眯起眼睛打量,那個男人,依然還抱著小毛,看上去落寞而寂寥。
出了門,走了一小段路,她臉色微變,停了下來,眉頭緩緩舒展,“我記起來了,他是二哥。”
她的聲音從容平緩,她的表情相當嚴肅,四周的空氣也隨之凝固起來。
冷卉突然緊緊地將她摟進懷裏,他緊緊抿著的雙唇,突然生出一種害怕,就怕她不翼而飛,就怕她掙脫自己,跑回去認冷少華。
一一任他緊緊抱著,盡管呼吸有些困難,她有些不明白冷卉突如其來的行為,她頗為不滿他剛才對冷少華的冷言冷語。
可是,懷抱著自己的這個胸膛,是多麼的溫暖,暖了她的心扉,讓她不忍說他半句。
“我們走吧。”
一一的聲音極淡,若是相較於別人的傷心,她最不想傷害的便是身邊的這個男人。
想到昨晚自己自己趴在他寬闊的背,想到他對自己的無微不至,想到八年的默默等待,虧欠他的,一直是自己。
別人,管不著了,也不想管,別人,總會有別人去管,二哥,不是娶妻了麼,不是有孩子了麼。
她相信他的妻子跟孩子都會願意陪伴他,願意安慰他的,願意給他幸福。
而自己跟冷卉,隻能彼此互相給彼此幸福。她是絕對不願意將他想讓的,比如對冷卉時刻覬覦著的琴素素。
她躺在床上八年,幸好冷卉沒有對琴素素動心,不然她非要閹了這個男人。
“一一?”
冷卉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怎麼了?”
一一聲音柔了幾分。
“你不怪我?”
冷卉聲音低低的,聽得出來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