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再簽,你不放心跟來好了。”
冷卉劍眉倒豎,沒有妥協。
倒是李律師出聲打了圓場,對於這一對男不願、女強逼的離婚,哭笑不得,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遭目睹這麼有趣的一幕。
“我這辦公室附設洗手間。”
他指了指一個標誌,冷卉便進去了。
“冷太太,你為什麼非要離婚呢,我看冷先生還是不怎麼願意的,你看離婚協議書上夫妻財產處理這一條中,冷先生提出的每一條,都是對你有利的。”
畢竟冷卉是自己的老板,李律師還是願意為他講些好話的,如果有轉寰之地,就更好了。
“我說過不要財產的,或許他感到虧欠,既然他一定要給,那我收下就是了,他錢多沒地方燒,我幫忙花點,也是應該的。”
一一絲毫不為所動,她外柔內剛,若是真下了決心,肯定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打消主意的,何況眼前這個人是拿著冷卉的錢辦事的,就算是讓他去殺人放火,可能也會肝腦塗地。
所以,不可信。
冷卉倒是沒花太長的時間,就出來。
其實他剛才也聽到了一一跟李律師的話,這女人這麼決絕,自己到底在磨蹭什麼呢?
他一氣之下,也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李律師說,“明天你們拿這份離婚協議書去民政局領取離婚證,就算真正離婚了。”
一一主動要求,“那這份協議書放我這好了。”
她倒是怕冷卉一個不高興就撕了,到時,就不好辦了,再折騰一回,雖說不麻煩,但冷卉的脾氣就跟定時炸彈一樣,以防萬一,這東西還算自己收著,比較安心。
在一一跟冷卉在李律師辦公室的時候,外頭地下車庫,有人鬼鬼祟祟地穿過,除去了地下車庫的攝像頭,在冷卉的賓士上動了手腳。
動作熟練至極,好像是演練過無數次,就跟喝水一樣平常。
不同於上次從裏麵弄斷左前輪胎的支柱,這一次用了鐵釘,放在輪胎裏麵,薄一層以後,開著開著鐵釘就會將會弄破紙,接著就會掛破輪胎,這個時候隻要加速,翻車就是不可避免的。
冷卉坐上駕駛座後,沒發現異常,這就是那人的高明之處,冷卉自然沒想到人家對付的對象換成了自己,而非是一一。
一一原本也是沒打算乘冷卉的車,但這是近郊,冷卉冷冷的說,“我有義務送你回去。”
一一推拒不得,冷卉若是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令他痛不欲生的事情,肯定寧可讓他一個人留著,孤零零地留著,也不去理會她。
一一到底還是坐上了副駕駛座,這次冷卉伸手幫忙,一一倒是說,“我自己來。”
冷卉卉了卉眉,不可置否,車子穩穩開了出去。
開了十分鍾後,冷卉發現了不對勁,一一也是,汽車輪胎發出尖銳的嗓音,在那一刻,一陣一陣天旋地轉,車子失去了控製,在路上開始打滑,速度卻快得驚人,震蕩,劇烈的震蕩,地動山搖一般,車子完全失去了控製。
一一的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撲過去護住了冷卉,生死一刻,她沒有多做他想,就在猝不及防間,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解開安全帶,撲了過去。
她的手,緊緊抓住的是他的西裝外套,就在冷卉瞠目結舌間,兩個人密切地壓在一起,身體貼著身體,毫無間隙。
“一一……”
冷卉嗓音歇斯底裏,低吼了出來。
一一血色全無,她覺得五髒六腑都被震碎了,一陣排山倒海般的難受襲來,忍不住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整個人的骨頭仿若被震的失去了知覺,冷卉被震的,也是麵色蒼白,他喘著氣,緊張地問道,“一一,你沒事吧?”這個女人,剛才還決絕地跟自己說離婚,這下,怎麼這麼傻呢?
撲過來幹嘛?她要是出了事,自己簡直就生不如死,他又不需要他救命。
車子還是翻了,翻了三下,一一的腦袋撞到了擋風玻璃,重重擊中了下,又在小小的空間裏,反彈了過來。
玻璃碎片紮進了她的額頭中,冷卉沒膽量看她後腦勺有沒被玻璃紮進。
冷卉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一一,你沒事吧?”其實他此刻腦袋裏一片混沌,跟漿糊一樣,心卻跳的很快,他渾身都痛,但是他比起一一來,他已經不去管自己的傷勢了,盡管他感覺到自己的肋骨似乎折斷了兩根。
一一虛弱的睜開眼睛,“我還好,你呢?”她這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