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隱隱約約出現一絲亮光,木青忍著渾身的劇痛,伸出手。他的腦子渾渾噩噩,若不是有一個一定要活下去的意念支撐著他,他早已倒下。
複仇!為了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都說了多少遍了!本候不回去~”一身紅衣的男子微微皺緊眉頭,他駕著黑馬頭也不回的向樹林走進去,似乎想要甩開身後的玄衣男子。
“你還在介意那件事情麼?寧海,他也是沒有辦法……”
“亦先生不必說了!”寧海突然停下,冷哼一聲,“蘭氏是我們鏢拔最忠誠的一族,曆代的王都收過蘭氏醫族的恩惠。而他,為了那個位子竟也下得了如此狠手。你說,倘若有一日我也擋了他的路,他可會顧及親情?”
身後騎著黑馬的太史亦看著他執著的背影,慢慢歎了一口氣。
“而且,江陵這麼好,可比我們那破地方好玩多了,等本候玩夠了再說……”
話是這麼說,但太史亦知道,蘭氏一事恐怕是寧海心中永遠過不去的坎。他甚至有可能不會再跨入鏢拔土地半步了!
“唰,唰——”在兩人沉寂的氣氛時,草叢中傳來的響聲尤為刺耳。寧海微微眯起狹長的雙眸,毫不猶豫地抽出馬背上的佩劍,縱身一躍。
“誰!”
他用敏捷的輕功一下躍到了那塊草叢,劍刃一揮,四周的雜草被劍氣全部削斷,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甚至帶著些難聞的燒焦的氣味。
這樣的情況倒是讓他與太史亦兩人都愣了一下。
“這裏似乎是裏皇宮很近的林子,聽說昨日那陳宣帶兵殺入皇宮。”太史亦首先回過神來,冷靜地分析道,“應該是宮中之人。寧海,我們還是快離開吧,已我們的身份,這種事情得盡量避開……寧海?”
說了半天,寧海似乎沒有聽進去。太史亦很是奇怪,隻見他正皺著眉雙眸盯著腳邊沒有移動。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太史亦這才發現,剛剛那個血肉模糊的“屍體”竟伸出滿是血跡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寧海腿腳的布料。
嘶啞而微弱的聲音顫抖不已。
“救我!救……我……”
寧海覺得很奇怪,他這個人向來就散漫,隻愛吃喝玩樂,最討厭麻煩事情。而眼前這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大麻煩,可是當他聽到那一遍又一遍微弱的聲音,那聲音裏帶著不甘,帶著命令,卻沒有一絲軟弱。這時,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劍,蹲了下去。
“很不甘嘛!”寧海邪邪一笑,伸手將那個死命抓住自己腿腳的手一點點掰開,然後微微使勁捏住那人的手腕,往自己這拉了一把,湊近他“本候若是救了你,可有什麼好處?”
那人此刻已經奄奄一息,渾身衣服破爛不已,有刀割破的,樹枝劃破的還有火燒過的痕跡。原本烏黑的頭發淩亂的披散著,陪著那刺眼的血色十分滲人。然而寧海卻一點也不懼怕,反而這麼說道。
聽到了寧海的話,那人似乎在無盡的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光亮。
活著,他要活著。
寧海鎮住了,並非被那正抬起頭布滿血痕的臉嚇到,而是那雙眼,那雙灼人的雙眼。
“救我!”
那聲音雖然微小,卻不軟弱。
說完便暈了過去。
太史亦看見寧海居然將那遍體鱗傷的人橫抱了起來,大驚,“你幹什麼?你想救他?”
寧海微揚嘴角,看上去很是輕巧地回答,“對呀。”
“你瘋了?卻不說他的身份不明。你看看他的傷口,潰爛成這樣,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活了,你……”
“管他什麼身份?本候和你們這些人不一樣,想救就救,可不會顧及那麼多……”寧海還不猶豫地打斷太史亦的話,冷冷地開口,“何況,也不需要什麼華佗,有一個人可比華佗更厲害……”
聽我寧海這番話,太史亦腦海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你找到那個人了麼?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