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講完開始學著漢靈帝某些時候的狀態,斜45度抬頭,遠眺。
黃琬,鮑鴻對望一眼,司馬懿說得沒有錯,目前也正在談怎麼盡快的蕩平這群蛾賊。
司馬懿一看兩個沒有反應,很生氣。
氣自己挖空心思想半天的遣詞造句沒有說到點子上,於是司馬懿又啪的一聲,把渴烏劍橫拍在地圖上。
“兩位叔叔,‘將相和’我想兩位都知曉,當今我等要精誠團結,令出一孔,力出一方,統一指揮,嚴明軍紀,方可成功。”
鮑鴻這個時候憋不住了,來了一句:“仲達,有何計策趕緊道來。”
“鮑叔叔莫急,我是在笑,我們空耗月旬,陪此閹人,可笑呀可笑!”
黃琬這個時候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司馬懿這個時候就問起黃琬來:“黃豫州,我等勸降蛾賊,蛾賊有何反應?”
“蛾賊,尚未回答降或不降。”
“為何?”
“使者未道明原委,然密探回報,隻因下曲陽的京觀餘威尚在,賊首羊大嗓尚存憂慮……”
司馬懿又‘啪’的一聲,把渴烏劍橫拍在地圖上。
“豈有此理,敬酒不吃吃罰酒,黃豫州,我等應速速集中各縣之兵馬,陳兵葛陂湖,圍而殲之……”
黃琬不以為然,因為剛才與鮑鴻就是討論合圍。
“吾與鮑將軍剛才正討論此事?”
司馬懿一看,該講正題了。
“兩位叔叔,吾雖小兒,常常聽說閹人利用皇帝的寵信,貪贓枉法,欺君罔上,賣官害人,無惡不作。不論士人,百姓,亦或將士乃至蛾賊隻要一提起十常侍,恨得牙根八丈長,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此事想來不會有假?”
黃琬與鮑鴻似乎有點明白司馬懿想要幹什麼。
“夏惲閹豎,欺君罔上,貪婪成性,居然連犒賞我前線將士賞錢都敢據為己有,犯此等罪過,當斬殺之……”
司馬懿說到這,又‘啪’的一聲,把渴烏劍橫拍在地圖上。
黃琬與鮑鴻倒吸一口冷氣。
黃琬委婉的說:“仲達,此時殺人立威,甚好,甚好!不過此閹豎乃天使,如此殺之不合法度。當屬謀逆……”
司馬懿一聽,又‘啪’的一聲,把渴烏劍橫拍在地圖上。
“黃豫州,迂腐……”
鮑鴻雖然是武將,也沒有那麼大膽,於是有點膽怯的說道:“仲達,此事當稟報皇上方可行。”
司馬懿看了看兩位,心想這麼兩位還真是所謂的守法之人。看來要陳述一下厲害了。
“兩位叔叔,莫非已經行賄與此閹豎?”
兩人趕緊搖頭。
“既然未成行賄,我料想夏惲單獨會見兩位時候,必定向兩位索賄了吧!”
兩人趕緊點頭。
“兩位叔叔,覺得我們現在的功勞能大過昔日盧植與皇甫嵩嗎?”
“不如也!”
“昔日兩位未成行賄,盧尚書差點判死罪,皇甫中郎則削封奪印,此二事都是兩位叔叔告訴我的。如果我們讓他回到當今皇上的身邊,而我們又遠離皇上,兩位叔叔想想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黃琬與鮑鴻開始流汗,大汗,汗流浹背!
鮑鴻搭腔道:“仲達,此閹人看來留不得,我現在就去結果了他,然後謊稱賊人殺了這個閹豎,兩位以為如何?”
司馬懿一聽,又‘啪’的一聲,把渴烏劍橫拍在地圖上。
這次拍得很重,黃琬與鮑鴻都嚇了一跳,等著司馬懿說話。可是司馬懿良久都沒有吭一聲,隻是死死的盯著渴烏劍……
黃琬:“仲達……”
司馬懿伸出一隻手示意黃琬別說話。
鮑鴻:“仲達……”
司馬懿收起一隻手,又伸出另外一隻手,示意鮑鴻別說話。
良久,司馬懿緩緩道:“兩位叔叔,我認為夏惲必殺,而且應大張旗鼓的殺,夏惲的人頭對於我等有一舉多得之意義,但是取夏惲之人頭不是現在,而是我軍部署完畢之時……”
黃琬吃驚於司馬懿的話,思索中如何一舉多得。
鮑鴻亦如是,他思索著為何要等軍事部署完畢時候殺夏惲。
在另一個屋裏。
夏惲已經醒了,其實他一直醒著。
夏惲隻有一個念頭——逃,趕緊逃走。
趕緊逃回洛陽,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司馬懿、黃琬與鮑鴻表現出的一切,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夏惲在宮廷裏勾心鬥角多年,在這個方麵有著超乎尋常的感覺。
本能支配他,他必須逃,趕緊逃,到了洛陽,見到皇上,見到其他中常侍,他有扳本的機會,他跟司馬懿沒有說謊,積羽沉舟,群輕折軸,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如今司馬懿遠離皇上,三人成虎就有可能,何況在他那邊還不止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