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與鄭經一看何進這個外人不在了,聊得更開了。
盧植接著問起一件軼事。
有那麼一次,鄭玄家的婢女做事情沒有做到位,惹來鄭玄的家法伺候。
那婢女覺得自己沒什麼錯,很是冤枉,想要辯解上幾句,正好逢上鄭玄在怒頭上,不由分說,命令著家人將婢女拽到院子裏的泥地上。
湊巧著,另外一位婢女走過,看到這事,便問道:“你為什麼跪在泥地裏?”
那婢女回答說:“我本來是要解釋清楚的,誰想正好趕上他在生氣的火頭上。”
這一問一答,翻譯成現代文,便看似平淡無奇,若是還原為文言文,意義可就大不同。
問:“胡為乎泥中?”
答:“薄言往槊,逢彼之怒。”
問話出自於《詩經邶風式微》,原意是一對失國的夫婦感傷之作。
答話出自於《詩經邶風柏舟》,原意是女子思念丈夫、又難以表述的閨怨之作。
在這裏,當然已非本意,而是特定壞境下的特定話語。
日常生活裏,連婢女都這般的咬文嚼字,可見主人的超凡脫俗。
盧植說這件事也是對自己的同門師兄由衷的讚歎。盧植這個人不好辭賦,能飲酒一石。對於師兄的婢女都能靈活運用詩經裏麵的句子,這點自己自愧不如。
鄭玄也沒有閑著,他聊起了盧植的“上疏八事”,這個上疏很有名的。全文如下:
“臣聞《五行傳》‘日晦而月見謂之朓,王侯其舒’。此謂君政舒緩,故日食晦也。《春秋傳》曰“天子避位移時”,言其相掩不過移時。而間者日食自巳過午,既食之後,雲霧晻曖。比年地震,彗孛互見。臣聞漢以火德,化當寬明。近色信讒,忌之甚者,如火畏水故也。案今年之變,皆陽失陰侵,消禦災凶,宜有其道。謹略陳八事:一曰用良,二曰原禁,三曰禦癘,四曰備寇,五曰修禮,六曰遵堯,七曰禦下,八曰散利。用良者,宜使州郡核舉賢良,隨方委用,責求選舉。原禁者,凡諸黨錮,多非其罪,可加赦恕,申宥回枉。禦癘者,宋後家屬,並以無辜委骸橫屍,不得收葬,疫癘之來,皆由於此。宜敕收拾,以安遊魂。備寇者,侯王之家,賦稅減削,愁窮思亂,必致非常,宜使給足,以防未然。修禮者,應征有道之人,若鄭玄之徒,陳明《洪範》,攘服災咎。遵堯者,今郡守刺史一月數遷,宜依黜陟,以章能否,縱不九載,可滿三歲。禦下者,請謁希爵,一宜禁塞,遷舉之事,責成主者。散利者,天子之體,理無私積,宜弘大務,蠲略細微。”
這八件事去掉一些神神叨叨的陰陽之說就為:
選用能吏;
解除黨禁;
免除重罪;
整修武備;
弘揚經學;
減少官員頻繁的人事調動;
禁止請托升官;
減少專權。
盧植聽到鄭玄說起自己的“上疏八事”不由的感慨:“當今聖上,先解除黨禁,後又整修武備西園強軍,尤其西園選將,雖說荒誕,但也是開明之舉。今日陛下朝堂之上以‘瞎掰’警示群臣,吾乃愚昧,其中深意確是無法領悟。”
馬日磾在旁邊站著聽了好久,聽兩位前輩聊天是是聽得津津有味,見到盧植把話題轉到了“上疏八事”與今天朝堂上皇上令群臣瞎掰不由的插話道:“兩位先生,晚輩聽到有傳聞,當今皇上在西園裸泳納諫後才有係列的英明之舉。”
“哦,何人諫當今聖上?”鄭玄問道。
“乃一小兒,司馬懿,司馬仲達。”馬日磾回答到。
“司馬懿乃何人?”鄭玄繼續追問。
鄭玄正在問司馬懿的事情的時候,有人來報有人求見。
何人求見呢?來人正是司馬懿。司馬懿怎麼跑到鄭玄這裏,還有一段小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