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低頭問道，語氣平靜。可正是這種隱藏著波瀾的平靜，卻催著唐一赫抬起了頭。
可能是因為沒有睡好，青年的眼睛裏現了幾根血絲，顧清源摟著他脖子的手臂緊了緊，低頭問道：“我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你的朋友在幫你擦臉上的水。你們是好朋友，我知道；你們很親近，我也知道。但是我在那一刻……我控製不住心裏麵的感情，一赫，這種感覺你可以理解嗎？”
男人從來沒有如此剖白過自己的內心，說著說著，他的臉就紅了起來。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從心髒處開始，火勢逐漸蔓延開來，最後連成了一片火海，直接燒到了臉頰。顧清源望著那張近在咫尺又完美無瑕的臉，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我也不喜歡你跟別人親近，我……”
唐一赫的表情有些發呆，青年眨巴眨巴眼睛，這樣無辜的表情卻讓顧清源羞於繼續說下去了：“我……”
說不下去了，顧清源一手摘下眼鏡，學著唐一赫的樣子，一矮腰，把臉埋進了青年的肩膀裏。
太羞恥了，他從來都不習慣於講出自己內心真實所想，他覺得對別人這樣交出自己的內心是一件非常令人害羞的事情。可是麵對唐一赫，顧清源在那一瞬間居然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是把自己的所有都交出去，也沒有問題”。
因為他喜歡他，他好喜歡好喜歡他。
不想與他有什麼隔閡，不想與他有什麼嫌隙，顧清源知道隻有溝通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所以顧清源願意為了唐一赫，做自己之前那麼那麼不擅長的事情。
“噗。”
良久，顧清源才聽見唐一赫的聲音，不過在是一聲笑聲。這聲笑讓顧清源的心髒直直墜落下去——
“清源，我好開心。”
……嗯？
“我的傻媳婦兒終於知道吃醋了，為夫好開心。”唐一赫伸出手，把顧清源的腦袋撈起來，雙手捧住他的臉頰，逼著臉紅的顧清源同他對視。青年的兩隻手不停地揉著顧清源的雙頰，時不時地擠壓一下，看男人嘟起嘴的模樣，然後自顧自地笑起來，“清源，你在乎我，你心裏有我，這讓我很高興。”
“認識你這麼多年，你什麼脾氣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你這樣的性格，能走進你心裏的人真的少之又少，我很慶幸我是其中一個。”
這麼直白的話讓顧清源聽著便覺得羞恥，他想轉過頭，卻被唐一赫強勢地又給扳回了腦袋：“不許逃，每次跟你說點悄悄話你就覺得害羞想逃走，今天可沒那麼容易交差。不許逃，看著我。”
“……別鬧。”
“我沒有鬧，清源，我在很正經地跟你說話。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的心裏能有我，這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情。你為我吃醋，說明我在你的心裏有著很重要的位置，我真的很高興。”
唐一赫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顧清源覺得他快要被唐一赫給羞死了。
“……嗯。”
隻能這麼含含糊糊地應答了，偏偏唐一赫，還不許他閃躲。
他根本無處可逃。
青年看了他許久，抬起頭，輕輕親吻他的唇瓣。
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沒有什麼多餘的衝動，隻是兩個相愛的人在合適的時間做出了最為合適的反應。
顧清源咬了咬青年，卻被他抱得更緊。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