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煩躁了。
實在是太煩躁了。
唐一赫感覺生活就像是跟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他以為他回心轉意了，肯贖罪了，想要開啟一段新的生活了，上天就一定會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唐一赫從此以後就過上老老實實的生活。可是他想的實在是太簡單。
生活偶爾就是這麼地狗血，比最瑪麗蘇的電視劇還要狗血。
那個什麼陳一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他跟顧清源如此尷尬的時候來；這也就算了，什麼叫做“你要是不喜歡的話，給我也行”？
且不說陳一帆當時說這話出來的目的是什麼，究竟是為了刺激唐一赫還是真的就一眼看上了顧清源對他有好感，他當唐一赫是什麼了？他以為唐一赫還是兩年前的那個紈絝子弟，什麼事都不懂，覺得隻要有錢就可以擺平一切，甚至能收買像顧清源這樣的人？
他是真的喜歡顧清源。
隻可惜這種純粹的情感，唐一赫發現得太晚了。
既然來者不善，不管是洪水還是猛獸，現在的唐一赫都隻有一概接納的份兒。反正現在不管怎麼想，事實都已經既定，那還不如少給自己添點麻煩。
唐一赫去了停車場，準備開車去醫院看看胡藹如。
第二天起便要去上班了，因為去年公司的效益還不錯，大家表現得都很好，周晴茂原本就已經在公休假的基礎上又給大家多加了一天帶薪假期，今天起就不能偷懶了。顧清源因為節日而被打亂的生物鍾被迫調整好，甚至比平時還早起了好久。不知道唐一赫今天還要不要送他去上班，昨天晚上唐一赫好像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自他進屋開始，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能在家做早餐，顧清源打算在上班路上買個雞蛋灌餅或者麵包什麼的，簡單填一下肚子。隻不過在他剛剛穿好衣服推開臥室門時，就看見穿著圍裙的青年正在餐桌旁，不知道在擺弄些什麼東西。顧清源看見他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就見到唐一赫轉過臉來，對他笑了一下：“早安，清源。”
……是什麼時候起，唐一赫不再稱呼他為學長，而直呼其名了？
唐一赫是不是覺得，反正兩個人已經“撕破臉皮”，發生過那樣的事……他就可以更加直接地來追求自己……？
一早起來腦袋裏就被這麼些事情填滿，搞得顧清源有些不太自在。唐一赫似乎看出來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對顧清源招了招手：“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不過還好早飯已經好了，吃完了我送你去上班。”
“……”顧清源覺得嗓子有些癢癢的，“……不用麻煩了。”
他看見唐一赫正在擺盤子的手一頓，他的身體就像是定格住了一樣，良久，他才像是緩過了勁兒似的，看向顧清源：“沒有關係的，清源，不麻煩。”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顧清源身上，男人根本不敢與唐一赫對視，但盡管這樣，也能感受到來自唐一赫眼神中的那種厚重的溫柔感，就像是大海的潮汐，一下一下地撫平顧清源的傷痛。
“我……”他像是歎了口氣，“這次是我不好，以後隻要是你不喜歡的，我都不去做，好嗎？”
唐一赫拉開朝向顧清源那麵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快點吃吧，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對吧？不能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