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再見平安壺!(2 / 3)

她當然知道那不是項鏈,她想知道的僅僅隻是銀色鏈子下的東西是什麼?

這樣想著,顧子安突然上前一步,白皙的手指倏地伸向了立起的衣領,在傅恒之呆愣的目光中,狀似替他整理了一翻,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侵入鼻尖,心曠神怡。

她微一晃神,心中下意識的想著,兩人認識一年多,她竟然第一次發現,他身上原來是有種淡淡的薄荷清香,還挺好聞。

傅恒之不躲不避,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替他整理衣領的人兒,白皙的指尖若有若無的觸碰到頸項的肌膚,細膩絲滑的觸感從頸間傳來,一種舒服的感覺從心間湧出。

他微微眯了眯眼,薄唇蕩開一抹耀眼的笑,當白皙的指尖不小心輕碰到耳朵時,渾身倏地僵直,呆呆地眨了眨眼,藏在碎發後的耳尖飛速的染上一抹詭異的紅。

顧子安若是此時抬頭,定能看見某人呆愣享受的表情,可惜,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觸手可得的銀色鏈子上,心髒不受控製的跳動著,一種強烈的感覺突然迸發,她眼眸微垂,手下的動作驀地一轉,直奔銀鏈而去。

手指一勾,隱藏在銀鏈下方,一隻鏽跡斑斑的青銅壺突兀地闖入眸中!

顧子安心髒驟然一停,瞳孔猛地一縮,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青銅壺。

是的,青銅壺,一個簡簡單單、拇指般大小的青銅壺,壺身並沒有雕刻花哨的花紋,有的,隻是一串串繁瑣的符咒,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上麵,並不好看,一共一百三十二道,不多不少!

別人看不懂,她卻能看得懂,這上麵的符咒全是來自她們媧族所學,全是……隻有靈女才能觸碰到的中高級符咒!

清亮的眸底滿是不可置信,白皙的指尖不自覺地輕微顫抖,堅定地、一點一點地將青銅壺緩慢地翻了過來,壺背麵並沒有如前麵一樣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繁瑣符咒,那上麵,即便是看不懂字符的人,也知道上麵隻寫了兩個字,哪怕是被斑駁的鏽跡遮掩,也能看出這兩字呈一上一下的排列趨勢。

平安!

兩個字,顧子安如遭電擊!身形猛地搖晃!腳下幾乎站立不住!

緊貼在胸口的東西突然被取出,傅恒之倏地睜開半眯的眼,下意識低頭,首先入眼的不是頸間的青銅壺,而是顧子安煞白的臉色,搭在肩膀上的手陡然抓緊,絳紫色的短袖緊緊地被人攥在手中,肩膀處傳來一陣刺痛,是指尖無意識掐進肉中的痛感。

傅恒之眉頭都不皺一下,深藏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異常的人兒,心下一緊,低啞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擔憂,“頭暈了?”

顧子安感覺到一雙手穩住了自己晃動的身形,然後整個人被打橫抱起,呼嘯的風聲從耳邊刮過,她似乎聽見了店員的驚呼聲,再然後,自己躺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高大的身影從眼前閃過,然後漸漸離開,她突然回過神來,一躍而起,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將人扯了下來,冰冷的聲音從口中而出,“你哪來的平安壺?”

傅恒之被一股大力帶地倒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半彎著腰,望著少女冷若冰霜的臉,“平安壺?”

於那人完全不同的低沉悅耳的嗓音,在耳畔來回徘徊,裏麵的疑惑不似作假,顧子安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雙不解的眸子,眸中的真誠一覽無餘,兩張臉在眼前來回變化,一張妖冶,一張冷峻,然後慢慢重合,清亮的眼眸忽明忽亮,晦暗不明,驀地一顆大白兔奶糖被送到了眼底……

她整個人一震,畫麵驟然被打碎,猛然抬頭,對上的是傅恒之擔憂的麵容,緊抿的薄唇,反扣的大掌,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關心。

顧子安定定地看著他胸前晃蕩的平安壺,抬手觸碰了上去,淡然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異常,“把它送我,可好?”

沒人知道她剛剛的失態是因為什麼。

傅恒之挑眉看著自己帶了二十年的東西,狐疑的道:“你喜歡?”

顧子安輕笑了笑,笑容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幽幽的道:“喜歡。”

能不喜歡麼?

她親手做的東西,前麵的一百三十二道符咒,後麵的平安二字,全是她一人刻上!

誰也不知道,在她斬斷靈根前,她將自己關在房裏,一天一夜,閉門不出,一道道靈力不要命的往尋來的法器上灌注,一串串古老的咒語第一次從日升念到日落,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一刻沒有間斷,唇瓣念起了皮,手腕抬得酸脹,眼眸卻越發的清亮!

咒符成型,青銅壺落地的瞬間,是她親手刻上了平安二字,為的就是希望在她斬斷靈根後,這個平安壺能護那人平安!

當日的登基大典,她並非未準備禮物,這個隨身攜帶了十年的平安壺,本是打算當天贈送與那人,誰曾想,肉身毀,魂魄封,她本以為平安壺早在她自爆的時候,也一同炸毀,卻未曾想,時隔億年,在這個時代,她竟然還能見到這未來得及送出去的平安壺,更是落在了另一人手中……

一時間,心頭百感交集。

傅恒之麵上有些糾結,口中第一次說出了拒絕的話,“這個不好看,你要是喜歡,我下次送你一個好看的。”

顧子安笑了笑,眼底卻微涼,淡漠的道:“不用了。”

傅恒之皺了皺眉,看著推開自己往外走的人,瘦弱的身影拿東西,付錢,似乎沒什麼不對,可他偏偏覺得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他大步跟上去,從顧子安手中將東西提過來,她沒有拒絕,上車,也沒有拒絕,一切都正常。

傅恒之試探的問了一句,“還要去哪麼?”

“回學校。”精致的小臉上冷若冰霜。

冷漠的話語,在兩人之間隔起了一堵無形的冰牆,傅恒之眉宇間有著焦躁,一路上難得主動找話聊,偏偏副駕駛位上的人,不是輕嗯就是不答,到最後,幹脆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淨了。

獵鷹越野車緩緩地停在校門口,顧子安倏地睜開眼,拿起東西正準備下去,手腕突然被猛地抓住,一回頭,對上了一雙煩躁的眸子。

“你在生氣。”這話顯然不是問句,還異常篤定。

顧子安微愣,瞬間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我隻是有點累。”她抽了抽手,沒有抽出,眼神掃向被抓住的手腕,靜靜地望著他。

傅恒之一瞬不瞬地鎖定著她,瞧著少女眉宇間確實有著罕見的疲憊之色,他抿了抿唇,慢慢的鬆開了手,不放心的又補了一句,“我明天再來找你。”

“好。”顧子安這時候仿佛比任何時候都好說話,卻莫名的讓傅恒之感到不安,偏偏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隻能任由少女離去。

瘦弱的身影在眸中漸行漸遠,直到拐入一個路口,再也看不見。

獵鷹越野車在校門外停了十來分鍾,路過的人無不投去注目禮,裏麵的男人恍若未覺,深藏的眸子緊緊盯著掌中的手機。

單調的鈴聲在車內響了三聲,便被接通,少女特有的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

“怎麼了?”

心頭懸起的石頭倏地落地,傅恒之沉聲問道:“到宿舍了麼?”

“快了,已經在上樓了。”隨著這話,電話裏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早點兒休息。”

“好。”

一通無比尋常的對話,放在兩人之間卻又顯得如此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