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滑翔舞落8(1 / 2)

下了火車,吳銘急匆匆趕往醫院。

趕到醫院。吳銘看到父親坐在母親的病床邊,沉沉的低著頭。父親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對吳銘說,“看一下你媽吧。”說完獨自走出去。吳銘走進,看到母親身上插著一根根的管子,在呼吸機的作用下,艱難的呼吸著氧氣罐傳送的氧氣,像是在深深的沉睡一般。“媽!”吳銘叫著,低下頭,不再看下去。

醫院走廊裏,吳銘的父親斷斷續續的對她說著。那是後天中午,吃完飯,你媽離開飯桌,沒走幾步就倒在地上,我趕忙走過去,那時候你媽她已經昏迷不醒了,我急急忙忙打120,送到醫院,一檢查,是腦溢血,很嚴重……醫生說,這種程度根本無法醫治……醫院裏隻能勉強維持她的生命,不知到什麼時候,你媽就會……

吳銘聽著,看著在一旁哭泣的父親,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臉上有如死水般平靜。她不難過,也不悲傷。仿佛母親就在熟睡,過片刻就會坐起來,然後跟她打招呼。吳銘透過門上的玻璃看了一眼母親,心裏漸漸的湧出酸澀,她不得不控製自己把視線移開。

父親拍了一下吳銘的肩頭,推開門走到母親床前,坐下。吳銘感到其中的沉重,心裏隨之充滿恐懼。彌漫濃重的藥味的空氣特別刺鼻,被吳銘吸入肺中,她立刻尋回了自己的身體,仿佛在現實的夢境裏醒來,大腦裏意識到這是真實存在的事實,而可能下一刻,母親就……想到這裏,她發瘋般的拚命衝出醫院,在馬路上不停的跑著。

很快,吳銘大口的喘息,喉嚨處每喘息一下就會傳來隱隱的痛。即使如此,她還是在努力大口的吸進那微涼的空氣。

身不由己的放慢速度,開始迷戀剛剛的奔跑。一直跑,一直跑,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也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那樣——一直跑一直跑……

“這樣是不是很累?”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吳銘看著他從一旁走過來。他看上去陽光的感覺裏暗含少許憂傷。

吳銘靜靜的坐在那裏,已經不在哭泣。醫院裏的人員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看著吳銘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又看向那已經空了的床位,都沒有過去打擾她。

“我是淩。”淩見若鈴沒有說話,繼續說,“附近有公園,到上麵的長凳上休息一下吧。”說完淩向前走幾步,回過頭,示意吳銘跟著他。

吳銘沉默的跟在淩身後。

淩說:“剛才從遠處看到你,像是在一直沒命的跑,一直跑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停下,我在那裏都能聽到你急促的呼吸。所以我想你應該很累了。”淩回頭,看到吳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由得搖搖頭,繼續向前走。

吳銘坐在公園裏的長椅上,呼吸平緩下來。淩坐在長椅的另一頭說:“我沒有事情的時候,喜歡四處走。步行。漸漸的習慣了這樣的運動。養成這樣的習慣,是為無聊的時間找些樂趣。”淩說完看著仍然沒有任何臉部表情的吳銘,尷尬的說,“你有心事。”吳銘勉強的笑著說:“想不想聽聽我發泄時候的話語。”

“說來聽聽,我這個人跟別人很容易相處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吳銘思考了片刻,“我的母親當初嫁給我父親的時候,外公已經不在了,外婆家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是母親決意要這樣做,這樣做的結果是,母親跟外婆之間的關係很僵。當時都快要斷絕母女關係了。母親很堅持。最後母親當然勝利了,外婆也隻能歎息。母親嫁給父親以後,隻生下我一個孩子,沒有再要孩子。她總是很倔強。”吳銘停頓一下,繼續說,“在我的記憶裏,父親和母親總是在不停的吵架,又不停的和好,反反複複,從來沒有停止過。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相愛過,不知道他們在是相愛,還是在相互折磨。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問母親,‘你經常問問我的願望是什麼?那麼你的願望是什麼呢?’我記得我問完以後,母親竟然哭了,母親在跟父親爭吵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哭過,但是我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卻哭了,她說:‘我的願望是——你能很好的過下去。’我聽到後我也哭了,現在我明白了,我跟我母親太像了,在她看來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吳銘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