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希望有那麼一天,就乖乖跟在我的身邊。”衛楓夙抱起地上的墨玨,看著背後的衛楓安,一個堅毅的眼神,安隻好乖乖跟上,那句話的意思,安暗自揣度,隻願是自己想的太多,以衛楓夙的心性應該還不至於用他的命來逼自己就範的道理。
衛楓夙懷中的是逐漸失去溫度的墨玨,淌著的血雨淚相互融合著,身後是同樣死寂的安,自我糾結著日後如何默默離開,而胸口的疼痛越發明顯,不知道是否是墨玨手段太過殘忍,就連不觸碰都會隱隱作痛。
“哥,你沒事吧?”忍不住開口,隻要是看著衛楓夙,安就會推翻自己的堅持,就算低若穀底的微塵。
“沒事,”眼角的淚水已經沒有手可以去擦拭,就讓他盡情地流著,也許會好受一點,心安一點,“等我把墨兒安置妥當,我們就回去吧,秦域那兒一定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的。”
“嗯。”低頭不語,衛楓夙卻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疏遠,而這份感覺的應驗卻將用三年來等待,最後不過一抔黃土作塵。
“這,是怎麼回事。”秦域拿著衛楓夙給的墨玨一直珍視的玉玦,一字一頓地質問剛剛進門的衛楓夙,壓根沒有理睬跟在衛楓夙身後麵色慘白,已經精疲力竭到難以獨自站立的安。
“墨兒,他。”未等衛楓夙開口,秦域便掄起一拳,狠狠揍在衛楓夙的臉上,嘴角滑出一點淡淡的血腥,“墨兒。”衛楓夙想要繼續,卻被秦域果斷的話語攔截:“你不配。”秦域停頓,略整情緒,滴血的心怎麼也要冷靜,這種自我設定就算再痛苦也得承受,“墨玨的名字,你不配叫。”
眼神中的殺氣不出人意料地逼得衛楓夙更加心虛,安終於也是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衛楓夙轉頭,以為有一個轉身後,迎來的又將是一場生死別離,心中恐懼愈盛。
“安,安。”愁眉的臉在昏沉的安的眼中顯得更加迷醉,他一直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人嗎?隻是之後就再也不能自私的獨占,忽然希望這一刻可以永遠停止,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為自己牽動情緒。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哥,你怎麼越來越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會飛走。”調侃地很虛弱,安的神情越來越淡然,像是消失的前奏一般。
“我會控製好情緒的,現在我們找大夫看看。”衛楓夙知道秦域這兒怕是呆不下去了,隻好抱起地上的安,轉身離開,隻留“保重”二字。
“你準備去哪兒?”秦域對著衛楓夙的背影,異常平靜。
“哪兒都行。”
“留下吧,你的師父還在秦莫征手上,你難道不擔心嗎?”
衛楓夙大驚,為了安的事情,自己竟然將遲恒置之不理,就算遲恒武藝高強,也敵不過冷霜門人多勢眾啊。
“哥,我還沒有那麼嬌氣,這點傷算不得什麼,我答應你,不離開,真的不走。”衛楓安是為了讓他安心,也是為了讓自己有一個可以留下的理由,即便還有一個三年要等。
“秦兄,我師父的處境如何?”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相當危險,我已經召集了能夠對付冷霜的勢力,幾日之後,冷霜門會宴請當今各大門派,到時若能將冷霜的秘密公諸於眾,想來江湖豪傑也不會任由秦莫征為所欲為,至於風策之事,想來你應該有辦法吧。”
“這個我有把握,隻是師父此次當真是以身犯險了。”
“別擔心,他會無恙的,家裏還有大師傅等著呢。”於水從門外步入,看著衛楓夙懷中安睡的安,忽然覺得這樣的幸福本來他也可以擁有,隻是一切都過去了,以後的日子有自己就夠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這幾日就養好傷,兩日後便是決戰。”秦域話剛出口,便看見門口剛剛踏入的墨棠,忽然異常心虛。
“秦大哥,我哥呢,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了。”墨棠還是開口問了,衛楓夙的眉頭一皺,而秦域更是不知所以。
“你們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有什麼瞞著我嗎?”墨棠不詳的感覺靈驗了,剛剛步入這個房間就覺得陰沉滲人,不想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而且與自己相關。
“秦大哥,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嗎?”墨棠是抓著秦域的肩膀說的,隻是眼神中多了一絲害怕與膽怯。
“你冷靜點。”這話時衛楓夙說的,他受了墨玨所托,自然不希望墨棠因此而情緒失控,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你閉嘴。你沒資格這麼跟我說話。”墨棠衝著衛楓夙怒吼,轉而又看向秦域,哀求地看著他泛紅的雙眼,讀出哀傷的情緒。
“墨棠,你別這樣,我可以告訴你,隻是你不可意氣用事。”
“好,秦大哥,你說,我受得住。”
“你哥,他已經,已經走了。”秦域話語中的猶豫任誰都看得出,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說實話原來也這樣痛苦,比撒謊更加艱難,更加於心有愧。
“誰幹的?”墨棠麵色異常平靜,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但是心裏依舊波濤起伏,悲傷在此刻一點都無法外泄,隻因有在乎的人和痛恨的人。
“是他自己,墨棠,如果想哭就哭吧,以後我就是你大哥,在大哥麵前不用拘束。”
隻是現在的墨棠早就主動屏蔽外界所有聲音,克製是必然的,畢竟自己的親哥哥已經不在了。
“我不會哭的,秦大哥你放心,”墨棠轉頭,對著衛楓夙,“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做個了斷吧。”隱隱地覺察到墨玨的離開一定與衛楓夙相關,一切因由也都是由他而起,墨棠無法原諒衛楓夙,當日墨玨信誓旦旦地說,“我不會放過衛楓夙的。”自己竟然傻傻地相信了,而如今這樣的結果,怎麼能讓他自己一個人來承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