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年!(1 / 3)

煙花無痕卻偏要留下痕跡,繁星隻當笑談,傲視閑暇夜色中行路漫漫的人。

煙花無痕卻要尋覓相逢,實在可笑,繁星隻當笑談,傲視閑暇夜色中行路漫漫的人。

破曉朦朧之際,勾欄月下,一位花發伴著水色衣衫的長者在晨光中佇立。

馬車疾行,路旁柳絮翻飛,恰似漫天飛雪,昭示不平,車中人雙眸緊鎖,密布的汗珠層層而下,氣息越發微弱,此間呻吟已漸漸無力,另一人雖未痛在己身,卻愁苦難耐,心中的疼與痛亦不下傷者。

“快點,快點,”衛楓安自言自語,渴望時間可以就此而止,這樣衛楓夙便不會離開。

“到了,快看,哥,哥,你醒醒,我們到了,你別睡了。”掀開簾布,探頭尋到那個驚訝地望著自己的長者,大喊,“遲老頭,救命,快點救救我哥。”

遲恒聞言,耳中回響起曾今用小小的身板替自己擋劍的孩子,這幾年,遲恒幾度都為他的生死擔憂難眠,而今似乎已是命難維持,這樣的打擊怎麼說也不小,手中藥筐落地,疾步至車前,看到車中胸前血凝的痕跡,看著臉上分明的傷痕,帶著無法磨滅的嗜血與暗黑沁入遲恒的思緒之中,這個還是他的徒兒嗎?

“他怎麼了?”遲恒淡然道,語氣中全無思緒中的擔憂。

“胸口被劍所刺,有用過止血散,似乎淬著毒……”

“把人抱進來。”

衛楓安抱起他,緊跟遲恒的步伐踏入房門,也不管旁邊的年輕男子是誰,更不曾與衛楓夙的師母打招呼,隻是將人安放在床上。

“夙兒這是怎麼了?”師唯關切非常,奈何救人更為迫切,衛楓安隻言:“救人要緊,容後再告知你詳情。”

那一個年輕男子狐疑地盯著氣息衰弱的衛楓夙,似曾相識,隻是終究回想不起半分,回憶展眼前卻又是混沌一片,劇烈的疼痛由眉心漸漸蔓延,雙手環抱頭部,不停地甩動,疼痛卻不減分毫,而心也莫名地開始抽搐,冥冥之中牽動情緒的存在,仿佛就是眼前之人,複雜的眼神緊盯著那個在遲恒的診斷下不住呻吟、皺眉的人。

“生兒,你又頭疼了,快些把這藥服下,可以暫緩疼痛。”師唯伸手扶住柔弱無力的換生,將人帶出房門。

遲恒從握住衛楓夙的手臂之時起,便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那個起伏的群山爬上他的眉頭,神色中的張皇與不安提醒著旁人,床上的人隨時都有斃命的可能。

脈象微弱,幾不可感,手拿過剪刀撕裂玄色的衣衫,那赫然可見的數不勝數的傷痕刺傷了遲恒的心,而那個結痂泛黑的傷口明明是中毒的前奏,憤怒逐漸吞噬遲恒理智的心。

“說,是誰幹的?”轉身抓起安的衣襟。

“別激動啊,我也不清楚,倒是有一個似曾見過的人救下了夙,還有一個人,是我新結交的朋友,叫墨尋,似乎是夙的故交,本想跟隨但被救我們的人攔下了,哭得比我還要傷心。”

“這毒明明不是劍上的,中毒也不過是個把時辰,定然是在路途上所中。”眼睛狠狠地瞪著衛楓安,似狼如虎。

“怎麼中毒,我怎麼知曉,一路也不曾遇到什麼波折,你隻說可救不可救罷。”

“雖說毒尚未侵蝕內髒,但是那止血散與此毒相互反應,反而造成了更大的傷害,而且此毒,我不曾見過,也不知師唯是否有解毒之法。況且夙兒本就有多處舊傷未愈,此劍貫胸而出,雖未入心半寸,卻也傷到了其餘的經脈,加之身中劇毒,怕是難過此劫了。”遲恒搖頭,心懸半空,看著自己的徒兒即將先自己而去,血液似乎都凝聚起來,動作不再一如往常幹練果斷。衛楓安讀懂了那種不詳的氣息,腦中浮現的幼時記憶,還有這三年來的陪伴與死皮賴臉的跟隨,恰似被掏空的葫蘆,無從思考,無處安放不安的感受。

“你去看著生兒,這兒就由我來吧。”師唯急急推門而入,囑托遲恒好生照看換生,便細心檢查衛楓夙的傷口,隻是哀歎絕不亞於遲恒,反倒愈加傷痛,連話語都開始哽咽。

師唯心知這數載的藥石醫理遲恒皆已掌握,他斷定之事恐怕她也無從推翻,事實也是如此,此毒未曾聽過,更不曾解過,中毒的原因也不甚了解,該如何對症下藥,她心七上八下,知覺口含石灰,澀澀難忍,數年前救下這個孩子,今日怕是無能為力了。

眼神空洞,不知所尋何物,因衛楓安的問話方才回過神來。